:
“只怕未必。”霍铖摇了摇头,“如今被抓的唯有克扣军需军饷的户部侍郎于靖和诬告义父谋反的张参,他们可能并不会将李恒招供出来。”
季行长叹一声,语气有几分怅惘的说道:“只可惜我并未找出证据为徐兄洗刷冤屈,而且反而被他们所害,连累了鸾儿跟着我受苦了。”
季鸾挽着他的臂膀,娇声道:“爹,你这说的是什麽话,你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危机重重,跟你相比,女儿不过只是被关入天牢几日,哪能够受什麽委屈啊。”
季行笑了笑,没有多说什麽。
他蓦地擡起头看向霍铖,眸光复杂,“铖儿,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否则,永安侯府只怕是要步徐兄的後尘了。”
霍铖微笑道:“义父客气了,你待我恩重如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永安侯府门口停下,经此一事,几人都是疲惫不堪,下了马车後,便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季鸾洗沐过後,便上床歇息去了,她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
“小姐,侯爷让我喊你去用晚膳了。”
季鸾是被宝珠的声音给吵醒的,她蹙了蹙眉,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脑袋,嘟囔道:“让我好好再睡会。”
这些日子在牢房,压根没办法好好睡觉,那儿实在是太脏了,地上满是老鼠爬来爬去,季鸾此刻想起来,依然觉得心有馀悸。
“小姐,等用完膳再睡也不迟啊,侯爷已经在等你啦!”宝珠继续说道。
季鸾猛的睁开了眼睛。
对哦!如今爹爹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瞬间睡意全无,连忙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跟着宝珠来到了正厅。
季行和霍铖两人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了。
许是侯府主人回来了,今天晚上的菜色也丰盛了许多。
两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季鸾难得有些羞赧,她走到季行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软声唤道:“爹爹。”
“刚睡醒?”季行笑望着她。
季鸾点点头,“是啊,困死了,若不是想到爹爹回来了,我才不愿意来用晚膳。”
“都多大的人了,怎麽还跟个孩子似的。”季行嘴上责怪,然而他的眉眼间,却满是宠溺之色。
他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一旁的霍铖身上,开口道:“鸾儿,你的兄长也在这里,怎麽能够视而不见?爹爹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礼数的吗?”
季鸾撅了撅嘴,心情有几分微妙。
爹爹想必是以为她和霍铖如今还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所以才会如此,有心想要缓和他们两人的关系。
若是爹爹知晓他们已经……
想到这里,季鸾脸颊浮起一层红晕,心中也无端生出了几分紧张感。
“鸾儿?”
见她久久不语,季行蹙眉,又叫了她一声。
季鸾这才回过神来,她飞快的瞥了霍铖一眼,小声唤了一句,“兄长。”语气十分的不情愿。
季行无奈,他还想再说些什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霍铖微微一笑,抢先开口说道:“义妹,想必你也饿了,快用膳吧。”
这些日子在天牢,吃的东西简直无法入口,季鸾这会儿也确实饿了,况且又是在自己家里,便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见状,季行心中一软,他叹了口气,突然开了口,“鸾儿,你这次受委屈了,爹爹想过了,过段时日,一定再为你重新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季鸾口中正咬着一个糯米丸子,听到这话後,她猛的被呛住了,她捂着嘴唇,剧烈咳嗽起来。
见状,霍铖连忙递过去一杯茶水,“义妹喝口茶润润嗓子。”
季鸾接过喝了一口,又咳嗽了好几声,这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季行嗔怪,“怎麽回事?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季鸾瞪他一眼,语气幽怨道:“爹,你方才说什麽呢!”
季行看她一眼,缓缓开口道:“你如今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爹爹这几日想过了,你从小没有母亲,爹爹又是个粗人,什麽都不懂,所以这才耽误了你的婚姻大事。”
“那个萧逸不是什麽好人,你也不要继续为这种人伤心了,你放心,爹爹一定会为你挑选一个更好的夫婿。”
“爹!女儿才不要嫁人,女儿要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季鸾反驳道。
“胡说!”季行轻斥,“当初爹爹就是听了你的话,同意你招个郎君入赘,这才招了那些心术不正,贪图侯府权势的小人入府,这次无论你说什麽爹爹都不会再任你胡作非为了。”
“我定会为你寻个身家清白的世家子弟,我的女儿,当然值得最好的郎君来配。”
“爹爹,女儿真的不想嫁人。”季鸾声音带了几分哭腔,撒娇道。
季行不为所动,一副铁了心要为她寻个如意郎君的架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他终有一日会老丶会死,会有离女儿而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