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朔轻轻叹气:“我是担心。”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苏景同会在未来遇到另一个喜欢的人,如果他也像现在这般真诚热烈,谁知是不是飞蛾扑火?
人心险恶,苏景同是衆人眼中的肥羊。
他怎麽能安心去新州,去一个看不见苏景同的地方?
苏景同抽抽鼻子,恶声恶气道:“殿下,你是我什麽人,要你担心我?”
“我有爹,有正卿,你是我的谁,你以什麽立场担心我?”苏景同问。
顾朔语塞。
苏景同哼了一声,“我就要这样,我不仅对你这样,我还要对所有我喜欢的人这样,我就不改,我就倒贴,我就上赶着,我就犯贱……”
顾朔听不得“犯贱”这两个字,捂上他的嘴。
“呜呜呜呜——!”苏景同抗议。
顾朔道:“不许再说这两个字。”
苏景同从鼻腔喷出一口气——要你管。
顾朔松开手。
苏景同接着说,“殿下你如果不放心我,你就跟我在一起。你如果不跟我在一起,”苏景同微擡下巴:“你管我怎麽做呢?”
顾朔沉默。
“又不说话。”苏景同无语,“殿下,成与不成你给我一句准话吧。你这样不上不下的,除了把我拖死在你身上,还有什麽用呢?”
顾朔藏在袖中的手指捏紧,“不成。”
苏景同道:“我现在就去找个新人,掏心掏肺去!”
顾朔平静道:“本王会给摄政王写信,请他对你的事多上心,也会拜托正卿对你多加规劝。”
苏景同:???
苏景同气笑了。
苏景同转身下车,滚滚滚,苏景同一眼都不想看见顾朔。
顾朔伸手扯住他衣袖,“本王送你回去。”
苏景同冷笑:“不劳殿下费心。”
顾朔不松手,态度坚决。
“松开。”苏景同生气。
“你大腿内侧不是磨破了麽,逞什麽强?”顾朔问。
苏景同为了尽快追上顾朔,带人全部轻骑快马,没带马车。回去还得骑马,又得摩擦伤口。顾朔这边有马车。
苏景同淡定地从腰间抽出匕首,把顾朔拽着的衣袖割掉,施施然跳下马车,留下一句“要你管”,既然他们什麽关系都不是,苏景同的事凭什麽要听顾朔管?
苏景同翻身上马,吹了个口哨,跟他来的侍卫训练有素,集体上马,跟随在苏景同身後,苏景同扬起马鞭,一马当先,掉头回京。
“世子!”顾朔下车。
苏景同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再不回头。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不合时宜的人,不合时宜的情爱。
苏景同从小到大都是衆星捧月,从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能放下身段几次对顾朔示好丶千里迢迢从京城快马追来,已经耗尽他的自尊心,被人明里暗里拒绝多次,再追下去,那是真犯贱。
苏景同又不爱犯贱。
顾朔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何至于念念不忘。
以上潇洒,全是苏景同的脑补。
事实上一回京他就後悔了,顾朔回新州轻车简装,也不知东西带齐了没有,苏景同又差人不远万里送东西去新州。
顾朔上次禁足,苏景同去新州游玩的那几个月,他顺便见了见新州周围几个州的刺史,略谈了几次,这几个州的刺史提到西北边境隔壁邻居瓦剌最近有异动,那边的几个部落连年开战,今年出了个有本事的统领,将瓦剌各部落统一了。
苏景同自觉书读得不多,但瓦剌的情形略了解些。瓦剌由于水土原因,粮食不够吃,靠牛羊生活,往年各部落开战,战死者不计其数,人口持续减少,生産的食物紧紧巴巴够他们食用。现在统一了各部落,进入休养生息时期,食物未必够用。
苏景同在周围做了一番布置,又去了趟边境锦州,亲自了解了锦州的情况,制了一份地形图——比兵部的要详细精致。
苏景同将那份锦州地形图放在一副画卷中,画卷上绘着苏景同赏花,卷轴中空,苏景同将锦州地形图卷好塞进了卷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