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着,将那抹情丝,轻轻握进手心……
几百年後。
廊间的铃铛轻轻晃动,如瀑地紫藤花,开满了整个庭廊。
一扇殿门打开,临浅穿着雅淡的白色,慢步走出殿门,他仰头看着廊前盛放的紫色花串,细微叹了一口气。
他肩头趴着的小灵犀,晃了晃脑袋,从他的肩头钻出来:“神君,你的白月光值趋近一百了。”
临浅点了点头,他伸出手,一抹长卷,在他面前铺开。
他看着上面,夙钰和的命数,轻叹了一声:“我也该离开了。”
他转身,在紫花繁延的长廊中走去。
不久之後,夙钰去天魔交接处的昱山,与天族人发生争执。
他与夙钰当年在妖界救下的那名叫铧叶的小妖,死在了那个天界人的手里。
夙钰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天族,天魔两族纷争良久,此事自然而然变成了天魔之战的导火索。
这一战持续百年,魔族损失惨重,魔界各族将此事归咎到幽蛇族。
请求魔君琉颂清剿幽蛇族的所有人。
夜色宁静,圆窗中,透出橙红色的烛光,临浅坐在矮桌前,执笔在纸上不紧不慢的书写着。
侍从进来,踌躇两下道:“少君,现在其他几族的族君对我族口诛笔伐,魔君似也松动有之意。”
“阿颂真正掌权不过几年,还受几大部族牵制,他能保幽蛇族至今,已非易事。”
“属下听闻,那几大族的族君今日还言辞犀利,让魔君尽快处置二少主。”
临浅书写的手一停,他烦闷的搁下笔,擡起头,轻叹一声:“我会设法化解此事。”
“少君……”
临浅摆了摆手站起来:“你先退下吧。”
临浅站起身,走到圆窗边,屋里重归安静,他看着几片白色的梨花,裹挟的月华,飞下来,映的月色暗淡几分。
心里一股怅然涌现上来,他终于要摆脱这个身份了。
这几百年,他受制于白月光的人设,不仅要扮演好白月光的人设,照顾心理扭曲的弟弟,还要抗起幽蛇族重担,顺便应付斥影幼稚无理的纠缠,和阴险狡诈的苍严。
可谓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过的实在憋屈。
可真要脱离时,却生出不舍。
心里想堵着石头,难以疏解,但命运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运转。
他无奈一笑,擡手熄灭一盏灯火,向暗深处走去。
晴天白昼,日影划过,琉颂在各族联名,请求剿灭幽蛇族的上书上,盖上帝君符印,他擡眸,心头却猛然一惊。
“阿浅!你怎麽来了?”
临浅噙着微笑,这是他作为这个身份,要演的最後一场戏,自然要演的真实,让衆人信服。
他眉眼藏着几分凄苦,慢慢走进殿中“阿颂!”
琉颂勉强打起精神:“对了,今日好像是你的生辰,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临浅摇了摇头:“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琉颂似乎已经察觉到他要说什麽,眉头微微皱起。
临浅无奈地继续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幽蛇族?”
流颂眼睛里的光芒阴沉下来,烦闷地闭上眼,沉默片刻:“各族首领的提议是,诛灭全族!”
“那帝君的意思呢?”
“阿浅,你知道的,我虽生来便是魔界帝君,却未完全掌权,还受制于各族。”
“我知道了。”临浅轻轻点头:“所以帝君要依他们所言?那麽我呢?帝君也要将我一块斩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