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胸膛贴着背脊的拥抱,只穿着最里头一件薄薄的长袖,他能感受到贺峥有力的心跳。
林向北开始回忆昨晚的凌乱。
亲嘴、互相用手,这些本该属于男女间的情事在他和贺峥身上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贺峥把他翻过来,看清了他红到耳根子的脸,一瞬不动地紧盯着他闪烁着的眼睛,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你要对我负责。”
林向北飞快地瞄一下贺峥,睫毛乱颤着,是害羞的反应,他口干舌燥,半天才像小孩子玩游戏非要争高下一样地说:“你先亲我的。”
“嗯。”贺峥把主语调转,“那我对你负责?”
林向北的脚一动,碰到贺峥的脚,直接的身体接触让他微微僵着,他才发现贺峥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这下连腰都变成了钢板。
他不说话,贺峥缓慢地凑上来亲他的脸,他没动,嘴唇便从脸颊游到了他的嘴唇。
不管谁对谁负责,他跟贺峥接吻并进行了过界的事情是事实,他甚至还狂妄到去吸贺峥的舌头。
贺峥的舌头像软蛇似的钻进来了。
亲得他很舒服,他没法抵挡这种从尾椎骨爬上来的酥麻。
腰渐渐软了,四肢也渐渐软了,如果说昨晚是酒后乱性,那么现在他清醒地感到喜欢。
喜欢亲贺峥,喜欢被贺峥亲。
林向北不再扭捏,反搂住贺峥,一个翻身压倒,从上往下地看。
贺峥长得真好看啊,凛然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蛊惑着他。
林向北干咽一下,有瘾似的着迷地跟贺峥接吻,他知道这是什么,同性恋——一种彼时在小县城还要藏着掖着的情感。
他边亲着贺峥,边问自己,他会是同性恋吗?
他没有喜欢过谁,跟男人,一阵恶寒。
如果对象是贺峥呢?
林向北喘息着抬起头看同样喘着的贺峥,到底情难自控,四瓣唇糊了胶水似的又粘在了一起。
贺峥送给林向北的成人礼不单单是一条亲手织的围巾,还揭开了一份深埋了很多年的情感——埋得越深越久,酿得越浓越醇。
只是一晚,林向北有点心理负担但不多地接受了跟贺峥的身份转变。
两人瞒着所有人偷偷地谈起了恋爱,是最笨拙的、最纯粹的、也最浓烈的爱恋。
因为特别美好,没有一点伤害的成分,什么都不必想,你喜欢着我、我喜欢着你,有关你的未来也成了一种深切的期待。
有了男友身份的加持,贺峥开始尝试着对林向北提出一些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学习。
已经是高三上学期的尾巴,再有半年就是浩浩荡荡的高考,要跟书本相看两厌的林向北学做好好学生实在是很为难他,但为了贺峥,他还是发动自己的脑瓜很使劲地努力了一把。
期末考排名出来,林向北从倒数第三名前进到倒数第五名,很得意地犒劳了自己一顿荔河独有的盗版麦当劳——麦当力。
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的贺峥拿着沾沾自喜的林向北一片红的成绩单,很难得地感到一点束手无策。
他显然不是当人民教师的料,时常被林向北未开窍的脑袋气得牙痒痒。
林向北呢?一翻开数学化学物理书瞌睡虫就自动找上门,做两道不会的题就倒在贺峥身上嚷嚷头晕,啃着书页咬牙切齿道:“这简直不是人学的东西!”
半个多月的恶补,随着知识越来越深奥,林向北倍感吃力,一看到方程式就抓狂。
他读不好书,做不出题,贺峥还要盯着他,终究是忍不住抱怨,“我又没有你那么好的脑子,不会就是不会,我不做了。”
一赌气摔了书栽到床上,翻来覆去哼哧哼哧地喘。
在此之前,林向北还口出狂言以前是不想学,一旦认真起来势必一鸣惊人,转眼就被现实啪啪打脸。
贺峥放下笔,也上了床,林向北哗啦掀被子闷住脸,听贺峥打趣,“你脾气真大。”
他扯下被角露出一双气极的瞪圆了的眼睛,哼道:“那你不要惹我啊。”
因为生气,声音变了调,又还有语气助词,听起来像撒娇——林向北没有这个想法,贺峥却心神意动地俯身亲他。
接吻比解题简单。
林向北用贺峥的嘴唇和舌头泄愤,狠狠地亲、狠狠地咂。
精疲力竭,肿着嘴巴哀怨道:“贺峥,我真学不动了,我求你放过我吧。”
一件简单的事被他弄得天崩地裂般严重。
贺峥也躺下来,侧过身看着他,“这件事做不到,那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林向北兴致勃勃,“你说。”
贺峥的手握住他的手,有了接触话显得更有份量,悠悠而又执着地道:“不要再去新世界了,好吗?”
虽然是问句,但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口吻,也不给林向北讲话,话毕,用唇舌堵住了林向北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们小贺跟杂技演员似的挺会顺杆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