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出现了一丝丝的混乱。
怕只怕,来之不善善者不来,告御状这么大的动静,不知藏了多少的阴谋诡计。
片刻,凌锦意镇定下来,“漕帮赤胆忠心,为国为民,捐给朝廷的十万两银子,哀家都记在心里。来人,给曹当家看座。”
曹玉安温润的一笑,淡定坐在了她的正对面。
“曹当家为何事状告帝都知县?”
“是这样,十二天前,草民有一批盐巴从东两府北上运至帝都,途径宁都府河运路段,无故侧翻,一百二十斤盐巴溶于河水,消失得无隐无踪。”
十斤盐就是一百两,一百二十斤盐将近百万两银子?!
相比之下,送给朝廷的十万两就是洒洒水而已。
漕帮主营航运,运了多少年的盐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事?
曹玉安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顺势往下说去,“草民怀疑有人算计漕帮,捣毁船只,故意使盐巴溶于运河,于是上报宁都府知县彻查此事,那人却言,草民是在帝都挂的号,报案应该前来帝都,于是草民找上了帝都知县张庭。”
张庭,张家人?
她莫名想起了张兴,以及咬人的狗不露牙这套理论。
男人说话温润悦耳,语句起伏转折,听起来的非常舒服,配上那身柔和的气质。
凌锦意默默点头,温柔真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武器。
“张庭怎么讲?”
“张庭不由分说,斥责漕帮无能,毁了运往帝都的官盐,责令草民七日内缴纳赔偿百两银子,以填补朝廷损失。”
话音刚落,凌锦意一拍桌子,怒斥道:“岂有此理,怎能黑白不分便要罚人!”
曹玉安一颔首,恭维了她几句,继续说道:“若是单单罚了银两,草民也不敢惊动太后,只是……哎!”
男人重重的叹气,神情落寞,眼中也浮现一层阴霾。
美男伤怀,凌锦意同情心泛滥,忙劝道:“状子既然告到了哀家面前,自然会为你做主,但说无妨,说!”
曹玉安看着她,一双眸子清澈黝黑,如春天最干净的湖水。
他神色认真,夹杂着一股绵长而隐蔽的伤感,“草民几年前收了个徒弟,后转认我做义父,听闻此事,从东两府一路急奔进京,想要为此事讨个公道,没想到!竟在宁都府与帝都边境地带,遭遇意外。”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谋财,还害命了!
凌锦意心跟着提起来,“那人怎么样?”
“马车翻落悬崖,车内义子同他的亲眷,一家三口无人存活。”
“太……曹当家,悲剧已然发生,节哀顺变。”
曹玉安目光灼灼,像是回忆起什么,咬着牙回道:“草民前去报案,却被知县以意外坠崖推辞,还将草民扫地出门,简直……不可饶恕!”
“草民走投无路,冤如六月飞雪,特来求见太后。还望太后为草民做主,还义子一个交代,还漕帮上下一个交代!”
男人一掀袍子,猛地起身跪了下来。
凌锦意一颗心完全跟着故事走,她此时愤恨交加,恨不得把张庭叫过来打一顿!
她扶着曹玉安起身,“放心,此事哀家会替你做主。”
二人起身之际,男人隔着袖袍,突然狠狠地捏了一下凌锦意的手臂,这一下力气极大,又酸又麻,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凌锦意诧异的望过去,曹玉安轻声到了句,“拜托了,只有靠你了。”
这句话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乞求的还是刚才那件事,语气却又不一样,淡淡的又掺杂着无奈。
女孩发愣之际,曹玉安已后退两步站好,从怀中掏出一枚帖子,“这是草民的住处,太后可随时召唤,愿与张知县当庭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