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家産
连珠“那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打打下手。”
邈千重看着人不吭声,连珠一捋耳旁碎发,退後一步道“那你早去早回,世子殿下。”
“等等等等!”
连珠翻箱倒柜一顿折腾,兴冲冲的拿了个小瓷瓶来“如果他真的死了,一定要把他的头颅带回来给我,这是防腐粉,你给他敷上,保证一月内不腐不烂。”
邈千重“。。。。。。。。。。他虽然是个调包的狸猫,但好歹也是我们家人,转着弯还有血亲呢!我这麽做,对不起祖宗。”
连珠转头拿出一锭银子来。
邈千重银子瓷瓶一块接了过来“姐姐放心,他就是不死,我也得捅他一刀。”
长信宫灯在风中猛的晃过,光影如蛇,诡异的在寝殿一闪而过,本就睡不安生的女人被光影惊坐起身,她惊恐着眸扫过空荡的寝殿,半开的窗子在风中发出了吱呀的尖锐声响。
女人似乎听到了什麽,哆嗦着手去找藏在枕下的匕首,一双眼睛红的充血,精致锋利的匕首被她死死攥在手中,刃光映在她本就惨白的面上,将她的恐惧清晰的照亮。
轻纱幔帐随风起落,隐约间只见一抹颀长。
匕首咣当落地,女人赤着脚跑下了床,月色从窗口倾入,在扬起的幔帐上落了层晶莹的白霜,女子踉跄着撞翻了花架,幔帐在重力撕扯下发出了惊心的破裂声,恹恹的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女子几乎是扑了过去,一头扎进那人怀中,拥抱之时她再也绷不住似的痛哭了出来,声音悲戚可怜,令山石动容。
女子哭的泣不成声“殿下,殿下!”
“您终于肯来见玲珑了。”女子哭道“殿下,玲珑愧对您!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没有孩子了。。。。。。。。。。。”
一声轻笑从头顶落下。
男人说“杜姐姐放心,杜子规还活着。”
女人一把推开了人,踉跄着後退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幔帐轻扬,那抹颀长在月色下越发清晰。
女人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颗胭脂痣。
“是你!”女人尖声嚎道“来人!有刺客!来人啊!”
声音冲破重重幔帐,在空荡昏暗的寝宫中尖锐的回荡。
邈千重揉着眉心,只觉尖叫声瞬间贯穿了他的耳膜,震得他头皮发麻,险些没一手刀出去。
“姐姐不是想见我吗?如今我来了,您倒是不欢迎了。”邈千重好心倒了杯茶递过去,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却警惕的往後退去,一双眼睛赤血通红,在昏暗中闪着恨和恶毒。
女人恶魂似的死死的盯着他“你果然还活着。”
邈千重端杯自饮了口,说道“姐姐如今贵为太後,您的孩子是当今皇帝,我既没拦着您荣登大宝,又没损坏您在虞国的孝贤名声,怎麽您的眼里就这麽容不下我,您到底是在恨我,还是在恨当年爱而不得,委曲求全的自己?”
女人站在角落,目光幽然的盯着人,突然,她擡手将挡在额前的发拨到耳後,端庄妩媚一抚鬓角,目光猩红看了过来“若没有你,我当年根本进不来太子府,殿下那样的人物也根本不会正眼看我一眼,说起来,我倒是欠你一声谢。”
邈千重吹着茶叶,听不懂似的看向角落里的女人,只听她神叨叨的继续说道“当年我是真心想进太子府,也是真心想做你的继母,若没有这点真心,我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当着天下人的面,踩着我姑娘的脸面和尊严,上赶着来太子府当填房。更何况我义母可是太後,进不进太子府不过是她一句话而已,即便太子不愿意,看在孝道的份上照样要收我入府邸,我卑微如此不过是想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善待我一分。”
她突然大笑起来,疯魔了似的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太子为了你答应让我过门,太後为了你劝我饮下避子汤,哈哈哈哈!什麽妇德,什麽贤良,她拿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可笑头衔来压我,要我一辈子都替别人养孩子!”
“我那时也不过才二十岁,你出去问问,哪个二十岁的女子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是太後,是你父亲,是他们逼得我不得不起杀心,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不会允许我有孩子,你说我该怎麽办,我又能怎麽办!”
“你以为你父亲是什麽好人,他是娶了我,但自我入太子府他就没进过我的房,就连我们的大婚之夜,他也是在先太子妃的房里过的,我进太子府一天便独守空房一天,他有拿我当过妻子吗?他不过是娶我进门来照顾你,他如此绝情,难道不也是在逼我,若非如此,我怎会对你下手。”
邈千重搁了茶盏,冷冷说道“年少思郎君,嫁人盼麟儿,有了身孕便要为其铺路,即便他们不逼你,我的命也长久不了。”
杜玲珑这样要强的人,怎会甘心让她的孩子只做个挂名的王爷,邈千重的世子之位始终碍了她的眼。
“为人的本能而已。”杜玲珑语气幽幽的说道“你如今也二十多岁了,难道就没有这种欲壑难填的时候。”
邈千重沉默了。
当然有过,初见苏子明时他想着若能多见他几面该多好,後来翻人家墙头去撩拨,日日看着那俊俏的小郎君他又想,若能结交该多好,再後来当真成了朋友他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欲望一日胜过一日,别说压制,就是多想一下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再後来他终于进了苏家後院,但俩人不过是交易关系,他在那若近若离的一次次推拒中生了个前所未有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