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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机真心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愣神片刻後才开口问靖王的近身“你确定这是九王爷的原话?”
近身伸手扶了一把腰间的剑柄,这动作漫不经心又仿佛在号令什麽,下一刻便听一阵齐刷刷的尖锐,应机眼前寒光一闪,待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已经被人架了四五把刀剑。
他对靖王的近身毫无防备,被人当兔子一样逮了个正着。
年轻的近身顶着一对通宵未眠的黑眼圈,眸中充斥着猩红的血丝,看过来时狰狞可怖,有些被人逼入绝境的意思。
“确定。”近身几乎是切齿的说“王爷还有令,若师父不在规定的时间内站到他面前,我们哥几个都要给您陪葬,师父向来慈悲为怀,定不会看无辜为您而死吧!”
应机“。。。。。。。。。。”
他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眼前这几个近身已经狂躁到快要疯魔的状态,只要他敢说不,下一刻必然要挨上那麽一刀。
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一定很疼。
“贫僧随你们去。”应机态度诚恳道“贫僧以佛祖起誓决然不逃,刀剑无眼,还请诸位怜贫僧年迈,收收宝刃。”
易锦左手拎着野鸡右手拎着一罐猪油,後面背着个现制简易的箱笼,里面装了一些大米和白面。
他只觉自己背了座山在身上,东西重的快要把他肩膀都给压断了,左等右等约有一个时辰,那该来的人就是不见,小世子被这些东西折磨的耐心全无,若不是光景不好,这些吃食又实在金贵,他早就把东西远远踢开。
肝火烧的正烈时,邈千重终于现身了。
他真是恨不得把贼字写脸上,怀里抱了个半人高的大包裹,贼头贼脑的躲在障碍物後小心翼翼的躲开来往巡逻兵。
看似身法敏捷,行踪神秘,实则就是在招摇过市的现眼。
就连视力不佳的牛三也看到了这麽一出,靠在帐子边啃着萝卜问他闺女“阿重这是偷了个啥呀?”
牛赫灵翻看着铁掌将军生前的手札记,头也不擡的说“一准是给他媳妇偷得,可能是被褥吃食之类的,他媳妇如今住的苦,他嘴上不说,心里可在意了。”
末了又添了句“也可能是熏香,之前他说他媳妇那晚上蚊子多。”
牛三咀嚼着萝卜哦了声,某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激灵人站直了“九王爷回来了!”
牛赫灵眼皮子一擡,眉眼凌厉的扫了过去“怎地,您要去拜访?”
牛三“。。。。。。。。。。就问问,问问而已。”
他一个铁枪军主将的爹偷摸去拜访前朝王爷,无论是被外界还是九皇子知道,都对铁枪军不好。
甚至是间接害了牛赫灵。
牛赫灵翻着书说“阿重毕竟是上了玉蝶的,别说去看看,就是在那住下了也合情合理,你去,算什麽说法?”
牛三啃着萝卜嘴硬“谁要去了!我就是问问,哎你说,这阿重到底是从哪儿偷得东西,瞧那份量,还真没少拿,呦!身後还背了个洗脸盆呢!”
牛三突然意识到不对来,问牛赫灵“咱家哪儿来的洗脸盆?”
虽说铁枪军里女将不少,但都不是摆弄脂粉的俗物,一个个活的比男人还要糙,三天不洗脸都是常有的,战事吃紧时身上熬的都能生虱子。
牛赫灵持笔蘸墨,稀松寻常道“这顿顿窝头的营里有谁能用得起这样材质的洗脸盆,阿重这次也是吃了虎胆了。”
“九皇子的东西他也敢偷!”牛三咬牙切齿的啃着萝卜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上次你婉拒与三大营的联盟九皇子就耿耿于怀,後来又因难民险些吵翻天,他成天看什麽都不顺眼,一日里恨不得找十个八个借口来挑刺,就差把你踹下去自己做主将,阿重可是你的副将,他如今做下这等事万一被九皇子揪住了,打的可是你的脸面。”
牛赫灵头也不擡的说了句没错。
“知道你还坐这麽瓷实!”牛三道“赶紧把人抓回来训一顿,也好给九皇子个交代啊!”
“九皇子若追究,我当然要管。”
牛赫灵依旧一脸淡定,翻看着手札记道“但凡您小声些,我想九皇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他那堆宝如山的帐篷里丢了个洗脸盆。”
守门的红豆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但山雾弥漫,树影层叠,他看了许久都没能认出那人是谁。
就连一旁的暗卫们也没瞧出来。
“应当是个猎户,你看那肩上还扛着个野猪呢!”
“体格这麽健壮,该不会是番族探子吧!”
“这附近村落不少,但住人的只有咱们一家,难道是冲王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