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榻
邈千重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像是看大傻子一样,语塞片刻後隐晦的对他道:
“你留下就行了。”
苏子明忙乎了一晚上这会子且睡着呢!他去看什麽?看巫山云雨後的馀春吗!
“等他睡醒後你跟他说。”
邈千重将人拉到一边,安慰似的拍着易锦的肩膀,但说出的话却让孩子心里一凉。
“我恭喜他觅得良人。”
易锦“。。。。。。。。。。”
这话他要是敢说,一准要挨窝心脚,保不齐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九皇叔手里了。
易锦“我们相识一场,你别害我。”
邈千重胡乱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轻笑了声说“小孩子懂什麽,放心,他跟我一样,早放下了。”
易锦拉着他的袖子,不信似的再三问道“你凭什麽说九皇叔放下了?”
邈千重转眸看了一旁面色憔悴,神色倦怠俊俏和尚,一字未说,手掌沉甸甸的在少年肩上轻拍了下。
“让他放心,我不会对应机做什麽的。”
邈千重勾着和尚的肩膀,开玩笑似的暧昧的对应机说“不过若师傅想对我做什麽,我倒是不会反抗,如斯美人,就是睡一起都是便宜我了。”
应机歪头看他,十分认真的说“殿下当真?”
“当然。”邈千重笑意依旧,丝毫没察觉有什麽危险。
应机合掌轻笑,说“那贫僧可就不客气了。”
牛赫灵闷头吃茶半晌没吭声,直到一盏茶彻底见了底她才不得不擡头看向两人。
“如此安排虽然没什麽不妥,但。。。您二位确定吗?”
应机淡笑如春风,将头一点,态度不但确定,看起来似乎还很期待。
特意与他保持距离的邈千重就没他那麽轻松了,脸色何止是难堪,简直黑成了墨汁。
牛赫灵“阿重?”
邈千重黑着脸点了头,咬牙切齿的说“我也确定。”
牛赫灵“来人!把应机师父的行行李收拾了送去副将帐里,再添张新床。”
应机一脸的假笑,装模作样的跟牛赫灵客气“如今正在战时,营中辎重有限,新床就不必了,能睡就行,实在不方便,贫僧与殿下抵足而眠也是行的。”
“我不行!”邈千重炸毛似的喊道“要我跟你同榻,我宁愿打地铺。”
牛赫灵“。。。。。。。。师父莫怪,这孤男寡男的同榻而眠确实有些不合适,如今已至深秋,你打什麽地铺,再犯犟就拿鞭子抽你!”
应机手持佛珠,笑的那叫一个做作矫情,邈千重像是被野兽盯到了一样,一个激灵後背冒了冷汗。
就在应机看过来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了一丝不详。
“殿下不是说过不後悔的吗?”应机顶着一张得道高僧的佛像,说出的话却不避讳的让人面红耳赤,臊的後背阵阵发麻。
“您刚刚还夸贫僧俊美,还说不管贫僧对您做什麽您都不会反抗,怎麽现在光是同塌而眠您就反口不依了?”
邈千重“”
牛赫灵“”
邈千重眸中充血,凶神恶煞的血光中透着阴沉,他咬牙切齿道“同塌就同塌,但你要是敢做什麽,老子折了你的骨头!”
应机叹息“殿下,方才在外面您可不是这麽”
受人尊敬了半辈子的高僧被人拎着後衣领一路拖拽出去,若不是他对铁枪军的未来有大用,牛赫灵都怀疑邈千重想将人拎出去埋了。
牛三旋风似的跑了进来,一脸的八卦“妞妞,阿重刚刚拖了个和尚进帐子,那俩人看着关系可不一般!九王爷不会要被戴帽子了吧?”
“。。。。。。。。。。。”牛赫灵有些犯愁的揉着眉心,叹息着说“戴帽子不大可能,後院起火倒是真的。”
盘花放下算盘,转了转有些酸麻的脖子,一扭头看到巡逻兵从帐外经过,为首的是邈千重,此刻正容亢色的坐在马上,目光凌厉的扫过四周。
盘花揉了揉眼睛,见自己没认错人,疑惑问道“怎麽这一晚上阿重巡了六次营,是没人值班了,还是近来要出什麽大事?”
牛赫灵站在战略图旁,一双眼睛熬得通红,她吃了口醲茶,头也不擡的说“别管他,一盏茶之内他会回去的。”
盘花没明白,下一刻便看邈千重一个翻身下了马,边卸甲边往营里跑,那架势不像是要回去休息,到有些像是要去救火。
牛赫灵持笔在战略图上勾了一笔,哼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