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他不易,念他纯孝知上进,央师父救他,
师父当时便叹息孽缘,只是我不懂,一心扑在他身上。
后来,他知我以血为引为他解毒,更是对我百般呵护,
伤好后,我们经常策马奔驰在广袤大地,
他指着天上明月,说我便是他黑暗中的皎月,他爱慕我,要护我一生。
我依偎在他身侧,看他眼中全然是我。
身后传来动静,我以为是裴少卿来接我,却见周莲娘被丫鬟扶着进来。
她捧着小腹,一脸笑意的告诉我,她有孕了,裴少卿甚是高兴,赏阖府一月月钱。
她还告诉我,她爹是户部侍郎,她与裴少卿早就两情相悦,裴少卿应她等生下儿子就抬她做平妻,她的孩子就是嫡子,能继承将军府的一切。
她笑着告诉我,在我炼药的日子里,他们怎样游船怎样赏月。裴少卿常说我只知炼药,身上都是树根草木味儿,甚是难闻。
我听她一字一句,血色褪尽。
他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曾说无论我生男生女都是他的至宝;他曾说我身上药香最是特别,比多少胭脂水粉都要好闻。
周莲娘走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知觉,
再醒来我已在榻上,膝盖火辣辣的却不及那如毒丝般撕扯心间的痛,
微微侧头,便见裴少卿坐在榻边,
他见我醒了,忙起身;“从晚,你可好些?”
我扭头,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以为我是为跪祠堂生气,忙解释:“从晚,母亲让莲娘掌家也是为你好,这些年,你炼药辛苦,如今养好身体才是紧要。”
“你是正室夫人,什么时候,莲娘都越不过你。”
他句句安慰,看似全然为我着想。
想当初我沉迷情爱,不顾师父劝阻,毅然跟他回京。
回京后,明知不得婆母喜爱,也是一忍再忍,甘心圈在这四方院,每日除了等他回来,便是研究药草想早日给他清毒。
以前,每当我炼药他必是日日陪伴,只是后来他变得越来越忙,我以为他是公事,没想到是有私情。
“从晚,。。。。。。”
裴少卿还欲再劝,却有丫鬟来报周姨娘不舒服,请将军过去。
“从晚,我过去看看,你好好养伤。”
我转头只看见裴少卿匆忙离开的背影,泪水模糊我的脸,曾几何时,能让他如此变色的那个人是我。
我靠在榻上,看着日出又日落,裴少卿却再也没来过。
“姐姐在吗?”
思绪被打断,我睁眼便见周莲娘已入内室,旁边丫鬟想拦又不敢拦。
我摆摆手,那丫鬟如蒙大赦。
周莲娘脸上笑的温柔,却毫不客气坐在榻边,
“望姐姐恕罪,妹妹如今这身子劳累不得。”
她一脸得意抚着平坦小腹,我淡淡的看她炫耀。
“你有事?”
“姐姐,妹妹听说将军身中奇毒,需要姐姐以血为引制成药丸才能解毒?”
没想到裴少卿竟把此事说与她,那周莲娘也不见外,直接对我说怕那毒传给胎儿,让我也以此法为她炼制保胎药。
我感叹她痴人说梦,断然拒绝。
那周莲娘见我态度坚决,话锋一转,冷笑道,
“想必姐姐这一身医术乃是得言太医真传吧?”
我心里咯噔,看着周莲娘一脸我已知晓的模样,心叫不好。
“姐姐也莫要吃惊,当年沈太医与言太医同出一门,在这京城并不是秘密,至于姐姐的身世吗,倒是费妹妹一番周折。”
我浑身发抖,当年父亲因宫中争斗殒命,全家流放,我因年幼被言伯伯搭救送到师父处,若此事被翻出,势必牵连言伯伯一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抖。
“我只是想我腹中胎儿安康,享一世荣华富贵。”周莲娘边说边拨弄案桌上的摆件,就像拨弄我人生般随意。
我死死盯住周莲娘,“你能保守秘密?”
正说着,那周莲娘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惊得起身,只见裴少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进来扶她,
他转头责备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