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哪个单位的?你怎麽跟人认识的?」
「不知道啊,就刚刚买烧鹅的时候,有人在我前面插队,他帮忙拦了,还有我不小心差点摔了,他扶了我一下。」
「哟,那可是个好人啊,怎麽就没认识一下?」
宋柏礼没忍住插嘴:「行了,这不知根不知底的,认识了有什麽用?蓝蓝啊,爸有个老朋友的儿子,今年二十了,长得一表人才,脾气丶工作也好,正好下午放假你们都有空,不如就见个面?」
宋晞蓝瞪大了眼睛:「您这是,让我去相亲?」
宋柏礼:「就见个面,合适就谈,不合适也没关系,当交个朋友嘛,也不吃亏,反正咱们也不着急。」为了让闺女能早点从杨敬宇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宋晞蓝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烧鹅,一边点头:「嗯,好呀!」
谈爱枝:「就穿昨晚上你去看联欢会的那身衣服去吧,那身衣服好看,显气色。」
宋晞蓝:「行。」
宋柏礼高兴地往外走:「我回办公室打个电话,把见面的事儿敲定下来。」
江承霄回到宾馆,脱了外套,直接往床上那麽一躺,双手交叉着托着後脑勺,寻思着在工作安排好前,得换一家小点儿的宾馆住。
这儿太贵了,既然下定决心要脱离家庭,那他以前在家里攒的那些钱就不好回去拿了,现在手头上只剩下这两年在部队里攒的津贴,得省着点儿花。
以後还得用来追求姑娘呢!
大馋丫头看起来吃穿用都是被家里养得精细的,可不能委屈了她。
一时忍不住,又回味起来搂着她的腰那会儿的触感,啧啧,真软。
江承霄把手臂放在自已的腰上试了试,然後嫌弃地撇嘴,硬邦邦的。
这时有人来敲门:「同志,前台接待处有您的来电,京市那边打来的长途,您看要去接一下吗?」
江承霄脸上露出一个厌烦的神色,这麽快,可真是半天都等不得啊!
接起电话,果然是他妈尖锐的声音:「江承霄你闹够了没有,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你这麽大的人了,还要让我给你操心操到什麽时候?」
「你以後可以不用操心了。」江承霄说。
「我就知道,你是随便说说吓唬我们的,你肯回来了是不是,我跟你说,你现在这份工作,你爸和你哥是花了大力气的,发展前景很好,还有你陆伯伯的女儿……」
江承霄打断她:「我说的你不用操心,是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去了,你们也不用管我在这边混成什麽样。」
「江承霄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我怎麽就生出个你这麽没良心的呢,你在那个鬼地方能混出来什麽样子?你这是在丢我们江家的脸!」
「呵!」江承霄冷笑,「怎麽,你已经有了一个优秀听话的儿子还不够吗?要不这样,我把军功章给你们寄回去,裱起来挂在客厅墙上,别人问起来你家小儿子上哪儿去了,你就告诉他们,我死了,这样就不丢脸了吧?」
「江承霄,你这次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江家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
第12章咖啡加糖加奶
江承霄直接挂了电话,甚至还想像了一下,他妈在那边跳脚尖叫发狂的样子。
随後无所谓地双手揣兜,吹了声口哨,转身抬脚就要走。
忽然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素色衣裳,头上别着一朵小白花的年轻姑娘,手里拿着一条手绢,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这姑娘身形纤弱,摇摇欲坠的,仿佛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走的样子。
江承霄皱了皱眉头,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新社会都成立那麽多年了,还没给她吃饱吗?
当然他也认出来了,这是昨天晚上他才见过的,战友蔺广山的对象,歌舞团的姜景茹。
「江同志。」姜景茹凄婉地喊了他一声。
江承霄从昨晚第一次见面,就不怎麽喜欢姜景茹这个人。
说不上来为什麽,就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她这个人不太真诚。
比起对蔺广山,似乎她对蔺广山送她的那块手表更为看重。
蔺广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兵,家里没什麽钱,津贴也不高,那块手表,是江承霄看着他省吃俭用,攒了一年多的津贴才攒够钱,托休探亲假的战友去买回来的。
在出事之前,蔺广山天天晚上都会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表,一脸憧憬地想像着他亲手把这块表送给对象时的情景。
蔺广山出事之後,大伙儿也曾讨论过,那块手表属於蔺广山的个人财产,而他和对象又还没有结婚,手表是不是应该交给他的父母,让他父母来决定如何处置呢?
最後还是江承霄力排众议,决定遵从蔺广山的遗愿,把手表给姜景茹送过来的。
正好他病退转业回家,这事儿便交给了他来办。
可他在姜景茹的身上,感受不到蔺广山对她的那种思念和爱恋,甚至在听到他是死讯之後,她似乎表现得很忧伤,但江承霄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他隐约感觉到,她心底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那块手表,她更是一点儿推脱都没有的,直接就收下了,甚至并没有问一句蔺广山出事,他年迈的父母该怎麽办。
以至於江承霄都有点怀疑,自已坚持来送这块手表,是不是做错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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