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今日风有些大,将太监的红袍吹得鼓鼓囊囊。
因为红的醒目,秦慧因便瞥了一眼。
却没太放在心上。
这附近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宫中太监出没也很正常。
她翻墙回了将军府,刚进去没多久,雀喜就冲了过来,担忧地说:“小姐,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我找你好久,都找不见你。”
“你若是想出门,带上雀喜好不好?”
秦慧因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才伸手抱了她一下,安抚道:“已经无事了,让人将我的房间清理一下,昨晚的事务必封口。”
“是,我知晓,早先就不敢让他们过问。”
无论发生了什么,秦慧因从许久之前就开始不让人在夜里伺候,也不想让许多事被他人知晓。
雀喜不清楚具体原由,却知道这是秦慧因想做的,因此找人的时候束手束脚,才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无论何时,雀喜办事都很靠谱,秦慧因松了口气,又询问:“今日府上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今天色大亮,景执明若有手笔,也应该落下。
她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雀喜看着她,小声说:“好像就只有你在夜晚突然消失这一件事。”
话音未落,门房急冲冲地跑过来,说宫中来人,指名道姓要见大小姐。
宫中来人?秦慧因第一时间想到回家时擦肩而过的那名太监。
太监似乎不喜她,刚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地说:“秦姑娘,这可是景大人在金銮殿上给您求来的功典。”
这便是景执明的手笔?
可皇上分明是宁王的亲兄长,她也正是因为宁王皇亲国戚的身份,才选择了她。
结果命运辗转,竟……还是难逃此劫。
秦慧因领旨谢恩,磕头的时候,耳畔闪过前世的画面。
‘……特封秦慧因一品诰命夫人,钦此。’宫里派来的太监眉目含笑,把跪在地上的秦慧因扶起,‘景夫人,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而今也是一道圣旨,仔细辨别甚至能发现,就连颁旨的太监,都是同一个人。
可如今,他满脸鄙夷,态度散漫。
秦慧因攥紧圣旨,垂眸说:“有劳公公了。”
太监见她满脸不服的模样,嗤笑一声:“秦姑娘,你的福气啊,还在后面呢。”
与前世相差无几的话,语境和意味却完全不同。
只是这句话无论前生今世,于她而言都像是一种讽刺。
她脸上挂起疏离的微笑,冷声说:“哪有,景执明才是真正的有福气。”
没有诚惶诚恐,没有歇斯底里,她就那样平淡的接下这封圣旨,倒是让想过应当如何刁难她的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没了欺凌辱骂的兴致,他一扫浮尘,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