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啊、人心啊,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最不值一提。
倒是那浅薄的争强好胜,能让他们扯破脸皮。
秦慧因眼底带上讥诮的情绪,任由二人争论几句,都不去理会,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刚绕过拐角,就听见宁王提高音量说:“景大人有空在这装样子,还不如多回家瞧瞧美娇娘。”
美娇娘?
秦慧因脚步丝毫不曾停顿,对这个话题,也丝毫都不感兴趣。
她都重生了,谁想围绕景执明打转?他爱与谁放浪形骸,把谁当做挚爱,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没走多远,娘亲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担忧地询问:“慧因,宁王和景执明,这是碰上了?里面的情况还好吗?”
今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程静竹哪里还能静的下心,自然是无时无刻,都在留心秦慧因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面上含笑,丝毫都不心虚地回答:“挺好的啊。”
好像都快要骂出火气来了,最好他们直接干一架,谁死都是她血赚。
娘亲应当不太相信她这话,但毕竟她没有出事,那其余的事情,对她来说,自然都已经不要紧。
她盯着自己十月怀胎,教导十余年,如今亭亭玉立,从小便聪慧刻苦的女儿,攥住她的手,难免又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原本只求你找个如意郎君,过上顺心如意的日子,谁成想……”
娘亲又幽幽叹息,低声唾弃:“呸,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慧因眼都不眨的盯着娘亲,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家,回到那个曾经困了自己二十余载的鬼地方,她心中就愈发不舍。
但也仅仅只是不舍,却没多少恐惧与畏缩。
她看向跟在娘亲身后,也是满脸的担忧,却不想表露出自身情绪的爹爹,询问:“景执明究竟做了什么?”
他不愿意告诉她又如何,那样大的事情,知道的人多的是。
这问题刚说出口,秦承平的脸色便别扭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慧因啊,我可怜的女儿。”
和娘亲是同一句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再看看那张脸,实在是让人觉得别扭。
秦慧因心想,难不成景执明污蔑他们早有首尾?但今生他们当真没有越界,前世那些……,分明全都发生在婚后。
她心下急躁,又催促一声。
秦承平这才犹犹豫豫地,挑了个和秦慧因关系最远的事情当话头,说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景执明之前确实与暴民发生冲突,被抓走了,但是后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本事,竟然让那么多人都听他号令,平了北边的难题。”
“圣上龙颜大悦,便要赏他,可他说不要官职连升,不要良田庄子,也不要金银美妾。”
他嘴唇颤抖,磕磕绊绊地说:“他说,他,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秦承平实在不愿将一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觊觎自己女儿的话给说出口。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不需要他再说下去,秦慧因也能猜出他不曾说出口的那部分。
原来如此。
理应如此。
怕是许多人都要拿她当祸国妖姬一般的人对待,这就是景执明针对她的第一步报复手段?
当真是浩浩荡荡,兴师动众。
这人的心眼比针还要小,生怕自己磋磨她还不够,要带着全天下的人一起来贬低她、责备她、鄙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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