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儿,关你屁事儿!”
黎萧不高兴道。
“方才还说为夫对你不坦诚,萧儿对我又坦诚多少?”
“我……”
这话说得她有些理亏。
的确。
从她决定回来时起,对安朔便不再只是单纯躲避的心思。
她有太多攸关自身存亡的问题没搞清楚。对安朔的态度,自然也不再如先时那般若即若离,而是刻意防备起来。
右手――纤纤素指伸到一半,缓缓爬出锦囊。
左手――被安朔死死攥着,隐隐生出些痛觉来。
“郎君,你弄疼我了。”
黎萧假作娇嗔。
安朔不以为意,继续追问。
“萧儿敢不敢告诉我,今天上午去了何处?只要你说坦白,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少将军,我手疼!”
“还嘴硬?”
他眼里似乎跳跃着火星,仿佛稍不留神,便会升起燎原之势。
“我都说了只是出去随便逛逛!郎君既然不信,只管查去,何必一再追问!”
“山槐亲自抓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偏要听你亲口说。怎的,不敢据实相告?”
说着,安朔忽然一把抓过黎萧的锦囊袋,愤然往地上一倒。
锦囊里的小纸包便“噗嗒”落地。另有一柄银晃晃的折叠柳叶刀“叮叮咚咚”跳到墙角。
黎萧愣了。
一柄不过指长的小刀,捅人肯定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不过刀口锋利,可谓吹毛断发。
楼泱给她那柄小刀,本意是让她防身。
这会儿反倒二人会面的铁证。
——行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诶,那个……咱们先说好,西阁子的敢勇们都是护国保民的功臣,我给他们送饭,没问题,应该的。但还有些个仆役,可都是你安家的人,要我送饭的话,能不能加月钱?”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常回家过年。
安朔被她气笑了,越看她这张脸,越是生出一股愤懑积在心口,难以排遣。
那愤懑之气,始于眼,发于心,叫人不得活、不得活……
“什么叫,‘你安家的人’?”
“本来就是你家……唔……”
话还没说完,黎萧只觉唇上又被什么软物狠狠碾过。
一抬眼,只见安朔看着她的目光,莫名地,危险。
“萧儿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没事儿人似的,仿佛上一秒发生的事情,都是黎萧的错觉。
黎萧脑子发懵,傻愣愣地又重复道:“我说他们是你安……唔……”
这回可好。
话又没说完,她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男人突然袭近,唇齿间陌生的热度烧掉了她张白面皮。
一时间思维系统濒临瘫痪,反映神经纠结错乱……
怎么办……太过分了!
她想退,手腕上的禁锢立时转移到后脑,无路可退。
她想挣脱,面前男人的身板就像岩石铁块――推他他不动,锤他他不痛。
她想狠狠咬上去,那人灵活闪躲,进退有度,逗得黎萧越发恼火。
就在她气得快爆炸的时候,男人忽然闷笑一声,退开片刻,黑亮亮的桃花眼描摹着她的五官容颜,而后忽然凑近,越发得寸进尺。
那团闷在他胸口的火终于找到了些许出路,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纠缠,慌乱、窒息、窘迫,视听触感交织成黎萧脸上绯红热闹的颜色,意识被他身上淡雅的樱花香气搅乱,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