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寒是不放心张宴修的身体,怕他在医院有个什么情况而自己不在,云商是碰巧遇到他今天不用上班,干脆也跟着过去一起看看情况,就想着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还能帮个忙什么的。三人来到医院时,已经快十点了,病房里,苏唯人也清醒过来,就是看着神色不济,脸色惨白。
其实苏唯也是才刚刚醒来不久,整个人都还疲惫得很,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连医生过来看他的时候具体说了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听到,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一直在不断的回响着。
是他在手术台里隐约听到的,说他小产了。
张宴修跟陆之寒还有云商过来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盯着窗外,那游离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苏唯……。”张宴修轻轻喊他,那模样像是怕吓着他似的。
苏唯没吭声,只扭头朝门边看去。
张宴修身边的陆之寒他还记得,虽然两人当初读书那会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但好歹也是同窗过,至于旁边的另一个云商,苏唯就不知道了。
但……如果苏唯知道云商其实是他金主的弟弟的话,又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了。
“你没事吧?”看着张宴修走路有些颠簸苏唯开了口,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张宴修的情况。
张宴修来到他的窗边,摇摇头:“我还好,没事,你醒多久了,还身体还好吗?”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软软的。”苏唯看向他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的,就是腿抽筋的时候崴了一下,休息几天就好了。”张宴修说着神色间顿时迟疑了起来:“倒是你……。”
“我没事……。”苏唯说着,垂下了眼睑,话音也跟着迟疑了许多:“你知道了吧,我……。”抿了唇,后面的话苏唯没再说了。
“你……知道了?”
苏唯轻轻嗯了一声:“在手术室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医生的话,说我孩子……保不了,刚才医生……也来过了。”还说了一堆安慰苏唯的话。
张宴修在他床前坐下,拧了眉,还是问:“二叔公……他怎么跟你说的。”
“嗯?”苏唯狐疑,仰头朝张宴修看去。
张宴修道:“医治你的那个医生是我二叔公,他也是张家的人,是这医院的特聘专家,也是个老中医。”
“原来是本家的叔公啊。”苏唯忽地一笑:“怪不得感觉他挺亲切的。”
张文人年纪大了,又是行医的,他的心肠自然是软,尤其是对自己家的侄儿孙儿们也很是关照,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把他的医书交给团团,还让团团跟着学些皮毛?
张宴修有事找他看病,直接上门都行,为了挂号的事,他也没少骂过张宴修。
特聘专家,挂一次号就得要四十块钱,可不便宜的。
之前在救护车上听得张宴修说了苏唯也是张家人后,张文人心情很是为妙,却也没多说什么。
但他知道,两口子离婚最后却把孩子的姓都给改了,多半都是男方实在过分了,张文人有些心疼,给苏唯急救的时候也是愈发用心。
“二叔公怎么跟你说的,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张宴修问得小心。
苏唯撇开了脸,看向别处:“他就说我这段时间贫血严重,现在没了……亏损更大,建议我这一两个月都在屋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那你以后……。”张宴修迟疑而更加小心:“以后还会有吗?”
苏唯凝眉,顿时就不说话了。
张宴修不敢催他,只静静的盯着他看。
陆之寒看他们两人都突然沉默下来,突然开口:“你现在能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苏唯低低呼了口气:“谢谢,我现在只能吃点清粥。”
陆之寒起身准备出去,临走时他朝云商看了一眼,想让云商跟着他走,但云商瞧都没瞧他一眼,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张宴修的身边,那小模样似乎是想听的点八卦。
陆之寒不好出声提醒云商,只能自己转身走了。
苏唯心情不好,又一直望着窗边,不怎么看向张宴修,也就没有看到云商坐在张宴修的身后,安安静静的。
张宴修也忘记了云商还在这里,现在陆之寒出去了,他就开门见山的问:“你进医院的事,要告诉你男朋友吗?”
苏唯眸色一闪,声音有些艰涩:“我……没有男朋友。”
张宴修惊住了。
苏唯拧紧了眉,艰涩地道:“这孩子……完全就是个意外,事实上直到昏迷之前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居然可以怀孕。”
张宴修动了动唇。
苏唯又说:“大年十五那天,我被张韦民用我妈的名义骗去了酒店,我以为是我妈在那边出事了,结果……张韦民跟张洛阳他们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了,我被他们下了药,张韦民走后,我假装药性发作,才让张洛阳他们放松警惕,逃出房间后,就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之后的事……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了。”
苏唯的药性真的发作了,控制不了,就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所以这么说来,他确实是没有男朋友,这个孩子也确实是意外。
可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