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领证结婚。”
昨晚一切急不可耐,窗帘都没有拉,此时迟燎凝着水珠的肩膀刚好映出一片切割好的金色光面,“今天是周日,不太方便。”
在他提出这个计划后几分钟,应云碎都沉默着,目光长久地落于他的虎牙。
迟燎又慢慢绷起嘴角。
就像是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在露出些许孩子气的模样,又迅速掩盖。
于是当应云碎说好时,他只是眼睛明亮地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是惊喜万分还是意料之中。
“那个,”应云碎手指摩掌着掌心的丝绒盒。“我刚刚不小心把它打开了。”
迟燎这才注意到他拿的东西。
他觉得应云碎误会了,解释:“我没有预备随便找个人就结婚的打算。那戒指是我自己的。”
“你买的吗。”
“或许吧。”迟燎坦诚,“20岁时它突然出现。”
20岁滨城初雪那夜,他大概是受了凉,生了一场重感冒。
在家昏睡了好几天,做了场漫长却香甜的梦。
醒来什么都记不清,却总觉脑海里还残留着一丝回甘。
然后他发现了这枚男戒。
静静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处理,或许是烧糊涂了擅自买了个,而他又鬼使神差想去相信一些无法用当今物理或科学能解释的神奇。
反正他把它留在家里,权当护身符。
应云碎笑容变深,清晨的光晕从他眼睛里荡出来。
“我有一枚专门为爱人准备的戒指,是我母亲传下来的,有些简朴,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准备在婚礼的时候给你戴上。”
迟燎用一种很认真所以显得过于并井有条的语气说着,并看向应云碎无名指。
这个距离看不出,但退燎心里能清晰地描摹那道被戒指勒出的刻痕。
他撇开视线,嘴张开。
觉得没什么说的,又闭上。
转身去衣帽间。
而应云碎还摸着丝绒盒,有了个特别愉悦的猜想。
-
和19岁时的小家不同,迟燎这套公寓很大。但仍然有一个上锁的房门,到处都散落着别致的小手工。
迟燎问应云碎想吃什么,应云碎眨眨眼:“我想喝粥可以吗。放点儿虾仁的菜粥。”
迟燎点头:“那你稍微等会儿。”
他穿着一件半高领的黑色针织衫,松散却正经,应云碎目睹他抬手打算去勾挂在冰箱边那条熊猫围裙,手悬在半空中顿了几秒又收回。
最后什么都没系。
他忍不住笑了声,手撑在中岛台上。
脚下穿着退燎的大码毛绒您硅,应云碎抬起,又落下,发出清脆俏皮的声音:“退燎,你家装演蛮可爱的。”
迟燎低着头洗菜,专心致志的模样。
“——和你气质都不太像。”
迟燎低着头切菜,叮叮咚咚的声响。
“你也才二十二岁对吧?”
迟燎开口了:“是二十二。”菜叶堆在一个玻璃小碗里,他正眼看着应云碎:“但我结婚是认真的,你是觉得我在儿戏么。”
应云碎不知道他是质问,还是反问。
但那一瞬间能想象到迟燎在公司里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