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以为自己听错,反应了两秒,确定温琴说的包就是“包养”的意思,才笑着否认:“奶奶,您想哪儿去了。”
“小碎,你别骗我。”温琴看着他,目光瞧不出情绪,“你和那男孩儿开过房了吧?”
应云碎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温琴都知道,陌生的男孩与陌生的吻痕同时期出现,还有这两人站一起的氛围,她立马做出了最敏锐准确的判断,问句都是肯定句的口吻。
应云碎没想到老太太能直接猜到这一步,心里倒轻松了不少。
反正要慢慢开始说搬家的事儿,这算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但有个误会必须要澄清:“他19岁了。”
迟燎其实长得并不稚态,奈何气质风格都特别显小,青春期还没过似的。尤其是今儿骑在自行车上的模样,和十六七岁的少年毫无区别。
偏偏就是这幅模样被温琴看到。19岁又不是啥让老人放下心的年纪,她眉毛拧得更深:“剧组认识的?”
“嗯。”
“演员?”
“不是,做后期的。”
“真是胡闹……你俩现在见面几次了?”
应云碎正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温琴是在含蓄地问约|炮几次。
她还是把迟燎当成找的床伴。
也不怪温琴瞎想,她这孙子一直都想效仿富二代纨绔风流那一套,随便找个人尝鲜儿她不算太惊愕,只当是到了这个年纪一时兴起,生理需求下渴望亲密关系。
她就怕他真包了个穷小子养在外面,那太儿戏了。
然而应云碎却说:“奶奶,我和他在谈恋爱。”
她更惊愕了,声音都忍不住抬高:“你和他谈恋爱?他家做什么的?”
“就普通家庭。”可能普通家庭还不如,但应云碎要润色一下那70平米的小屋和二手吉普,“在U大修双学位,还在接大片特效的活儿,虽然年轻但已有房有车,所以……前途无量。”
温琴笑了。
不可思议且诧异万分的笑。
“前途无量。小碎你……”
应云碎接回应家时已经快满18岁,和成年人没啥区别。
但他对过去的经历、关系、甚至名字,通通弃之敝履,斩得一干二净,仿佛想重新活一遍,剥掉所有贫苦的痕迹,化身成正牌少爷,是以对钱权名利也分外渴恋珍惜。
她一直记得这孩子有个“上嫁”梦,最近也在思索合适的人选,比如李故,撺掇着一起去拍卖会。
怎么突然就和一个没有背景只有前途,捡个树叶就能献宝的小孩儿谈恋爱了?
“你喜欢他?”
应云碎没回答。
说谈恋爱只是为了两周后顺理成章搬家做铺垫,但“喜欢”这个词他一时吐不出来。然而他的沉默像又一次默认,尤其是他还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捏着银杏叶茎。
穿书前的“应云碎”,一定会把这种玩意儿嫌弃地随手一抛。他不知道,但温琴清楚。她联想到这几天他性格气质的颠覆,好像换了个人,觉得这孩子是真有些上头。
“怎么谈上的?”她眼神变得犀利,“因为开了房?”
“嗯。”喷泉哗啦哗啦作响,应云碎硬着脸皮继续铺垫,把迟燎的心思搬出来,“感觉开房了,就得一直负责下去。”
组建家庭的那种负责。他的脑海里冒出个顶着迟燎嘴脸的叽喳小人。
“一直?”温琴被这话逗乐,到底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没见过世面,“一直是多久?一辈子啊?那你要和他结婚咯?”
本是讥诮,但歪打正着,迟燎嘴脸的小人儿在应云碎脑海里疯狂叫嚣——结都结了!
银杏叶茎被不经意绕在食指上。因着自己的脑补,应云碎都忍不住低头想笑。
“又不可能和他结婚,那你这样玩儿他,其实是对他的不负责。”
“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应云碎抬眸正色:“我觉得……其实是可以和他结婚的。”
温琴愣住:“你都想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