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云碎的话,退燎眯眼笑着。
应云碎食指还抵住他的嘴唇,他伸出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然后又像小孩儿抓着糖果开始亲。
亲了一会儿,他才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发出一声感叹:“好神奇啊。”
应云碎也笑了一声。
激动的情绪退潮,此刻他只觉得安心意足。
终于彻彻底底地找回了他完整版的归属。
迟燎拍拍两腿圈起来的狭小地带:“哥哥快来。”
应云碎屁股便落进去,转了个方向,腿缠着他的腰。
迟燎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微咧着嘴,有些憨的神情。
应云碎扯着他的上嘴皮子,像牙科医生一样检查着他的虎牙,又用湿液渡的食指刮着他的睫毛和眼皮。
退燎疑惑:“云碎哥你这是在干嘛。”
应云碎捏着他的脸,念叨:“只是发了个烧,你怎么就像变了个人。”
“我不是说我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也不至于性格变了吧。”
“性格哪儿变了?我本来就是这种。”
应云碎眨眨眼,没回答。
想来也是,迟燎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只是这个世界活到二十二岁养成了故作成熟的习惯,不愿展露出来,一时也很难彻底改回来,直到恢复了这么一段重要记忆后,才就直接释放回19岁时的天性。
但应云碎还是觉得奇怪,两掌贴着迟燎的两颊,往里挤,揉来揉去。
这动作放在一天前他都不敢做。只有面对叫他哥哥的奶狗小鬼时才肆无忌惮:
“那你到底是左转世界那个迟燎穿越过来,还是现在这个右转世界的迟燎拥有了一段新记忆啊?”
迟燎脸上本没什么肉,被用力揉多了,也就成了肉,声音嘟嘟嚷嚷的,“云碎哥你这就不懂了,我觉得我应该两个都是。”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仍有这个世界活到22岁的记忆,也有了上个世界到19岁的记忆。”
这个记忆在14岁前都是一模一样的,14岁后才渐渐有了细微的差池。而那年正是应云碎遭遇火灾做出选择的时间。
“你知道薛定愕的猫吗,”退燎端出一副物理老师的模样,
“箱子里有猫咪,但没有打开前,我们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上世纪著名科学家休·艾弗雷特提出‘多世界途释’理论就认为,打开箱子观测时世界才会分离。而在打开前,箱子里原本就是两个世的界。”
“一个世界的箱子是只死猫咪,另一个世界里箱子里是活猫咪,只不过这两个世界是纠缠在一起的。这是一种叠加态。我觉得我可能就是接近这种叠加态。”
应云碎愕然地听他侃侃而谈:“……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
迟燎轻哼:“我本来就学识渊博。”
应云碎很夸张地点头:“这样。”
迟燎一看他眉眼上挑的戏谑的脸,自己又先怂了:“好吧,是看了你给我买的那本《论量子物理与平行世界的联系》……”
应云碎笑了,揉着他的眉心。
“但你说得挺有道理。我喜欢这个分析。”
他把头枕在迟燎胸口,沉默着把他的理论再思索了一会儿,又轻轻开口,“反正也无所谓。”
穿越里很长一段时间,应云碎都特别在乎这些本源存在问题。
每个不合逻辑的疑惑都想寻求答案。
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些玄乎的疑惑并不是每个都能得到解释,他穿过来穿过去,最终其实都只能归咎于宿命。
它像条圈住了他手腕的绳索,慢慢地,他才发现绳子那头还绑着迟燎。
他已经过了日复一日感叹神奇又心持怀疑的阶段,现在只有知足与幸运。
迟燎到底是哪个迟燎都无所谓。
只要他是退燎就可以。
但靠着的人很幼稚,非要问他薛定愕的问题:“怎么就无所谓了?云碎哥,你更喜欢哪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