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正坐在书桌前,点击着鼠标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很认真,连他睡醒都没发现。
陈酌看见他後心里便踏实了,叫了声:“谢屿你干嘛呢?”
“睡好了?”
谢屿偏头看他一眼,笑笑,关上了电脑,“中午吃的那麽少,饿了没?我让人把炖好的汤送上来。”
陈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我睡了那麽久,叔叔阿姨没问什麽吧?”
谢屿给他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唇边:“放心吧,他们什麽都没发现,别胡思乱想了。”
刚刚他去搜索了一些关于创伤後遗症的文献,童年时期所遭受的创伤会伴随人的一生。
尤其像陈酌这种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情况,他没有因此精神失常而丧失自主生活能力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药物不能根治人类的悲痛和哀伤,只能任由时间缓缓流淌,用更多的人生经历去冲淡那鲜血淋淋的口子。
谢屿摸摸陈酌柔软的发丝,弯腰啄吻他的脸颊,“我去把汤端上来,等你喝完我们就回家。”
陈酌微微眯了下眼睛,偏头追谢屿的嘴唇,“你不陪你爸妈吃晚饭了吗?”
谢屿扣着他的後颈,接了绵长的吻,“下周就过年了,你得去徐家吧?我要抓紧一切时间跟你过二人时间。”
其实是因为他发觉陈酌今天的情绪波动太大,怕留下来他会胡思乱想,再刺激到他的神经。
陈酌攀着谢屿的肩膀,在他颈窝里轻蹭,小声道:“谢谢。”
谢屿轻声笑了下,“爱你。”
——
周四,陈酌还缩在被子里睡懒觉,谢屿随便找个家里有事的由头出了门。
八点二十分到达东城大道长兴街531号,是临街而建的三层小楼,大门的门牌上写着“静港心理咨询工作室”。
前台工作人员登记他的姓名後,敲开办公室的门,“凌医生,谢先生到了。”
谢屿听见一道低沉温润的声线:“请谢先生进来吧。”
谢屿冲工作人员微微颔首後,走进那间诊室。
里面的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浅蓝衬衫外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完全符合谢屿对高知人士的认知。
谢屿开口道:“凌医生,您好。”
凌叙擡手请他坐下,让秘书倒了两杯温水送进来,笑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竟然长这麽大了,时间不等人啊。”
谢屿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但完全没有印象,“是吗?但您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凌叙笑着从办公桌旁绕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嗯,大概是因为没结婚吧,我可是比你们大了整整一轮呢。”
谢屿捧着水杯笑笑,“我今天是想问问您关于创伤後遗症的问题。”
凌叙的视线不动声色的观察过他。
谢屿解释道:“不是我,是我的……男朋友,他已经经历过很多的诊治,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作为他最亲近的人,我能为他做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