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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明智失踪（第1页）

明智失踪

驱魔法事如期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举行。

净莲寺的喇嘛们沉默着在广场上围坐成一个圆形，明智坐在圆圈正中临时摆放的一个金刚座上，衣衫已经除去，露出赤裸的上身。在凌冽的寒风中，明智冻得瑟瑟发抖，但他安坐在金刚座上，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不发一言。药师殿的喇嘛从陀罗河中打来冷冽的清水，依次排队走过明智的身旁将清水洒在他的身上。

轮到宝生时，他抬起木桶，将清水倒在明智身上，同时口中还念诵着驱魔的楞严咒。明智没有看他，他紧紧地咬着牙，唇齿之间还不断发出牙齿撞击的声音。

整个仪式期间，明智都未发一言。仪式结束之后，迦叶尊者命人给明智披上洁净的僧袍。他没有认罪，又被押回了天牢。

“是城主让你来的吧，”再次见到明智，已经是七天后了，和上次见面相比，他的眼窝明显陷了下去，境遇显然不太好，但他的声音依然很清朗，“告诉他，别白费力气了。”

宝生摇摇头，“不是，是迦叶尊者让我来的，她让我劝说你将宝物交出来，你会没事的。”

“这不是迦叶尊者的话，”明智说，“这是城主的话。”

“可这的确是迦叶尊者告诉我的，”宝生争辩道，“城主已经派人去藏经阁取走了所有的天书！”

“看起来，城主对净莲寺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友好，不是吗？”明智轻轻说。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交出那些宝物，你会平安无事的。”

“什么宝物？”明智反问。

“那块水晶……”

“你也知道，那块水晶在他们眼里只是一块普通的水晶，他们会把它切开，打磨成念珠和供奉用的水晶盏……”明智说，“他们曾经挖掘出无数水晶，为什么他们突然会那么看重我找到的那块？你见过那块水晶，难道它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宝生愣住了。

“还有什么？”

“……你毁坏的天书……”

“你见过我毁坏天书吗？”明智反问。

宝生顿时哑口无言，事实上明智是他见过的最珍惜天书的人。藏经阁深处的那些天书从来都无人问津，早已堆积着厚厚的灰尘。明智去了藏经阁之后，将每一本天书都精心擦拭，排列整齐，定期将它们搬出来透气，避免受潮，此举也得到了尊者们的一致赞许。

“你刚才说，让我交出宝物，除了那块水晶，还少了什么宝物？”明智再次问道。

宝生摇摇头，“尊者们没有告诉我。”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明智笑笑，“没有人知道少了什么，宝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少什么宝物，他们害怕的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我想要做什么。”

“我不懂……你想做什么？”

“我告诉过你。”

“你……想去须弥山？”

明智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眼神中的某些东西让宝生感到恐惧。

“这不是尊者们的决定，”良久的沉默之后，明智终于开口说道，“即使佛祖面对魔王波旬，也从未亲手杀死波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如果杀死波旬，毕竟激起更多嗔恨之心，”明智缓缓地说，“魔王波旬和他的子孙们其实从未离去，它们就隐藏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宝生，难道你从未动过一丝恶念吗？当蚊虫叮咬你的肉体时，难道你从未有过碾死它们的念头吗？”

“为什么世间会有那么多苦难，难道你视而不见吗？为什么有人生来就是矿工，要在暗无天日的随时可能崩塌的矿洞中挖掘；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猎手，要在昏暗的冰原上追逐可怕的潜行兽？”

宝生顿时语塞。

“而且，经书上有说过人不能去攀登须弥山吗？这个规定又是从何而来？”明智继续说，“我翻遍了藏经阁中所有的经书，从未见过这条禁令，如果天人和佛菩萨不想让我们爬上须弥山，为什么不直接把须弥山推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