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方啊?”电话里另一边是秦宇贺疲惫又欣喜的声音,大概他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方恸居然会接他的电话。
“大半夜的有什麽事吗?”方恸一边回着秦宇贺的电话,还不忘一边骚扰一下左听,被左听一个眼神瞪回去才老实了。
“那个,抱歉,听说你今天订婚,我有事没来,祝贺你啊。”
方恸欣然接受所有人对他和左听的祝贺:“谢谢,不过大半夜专门打电话来祝贺,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
左听听出了方恸话里的质疑,歪着头看向方恸,方恸就朝他眨眨眼。
搁这卖萌呢。
电话那头秦宇贺沉默了很久,才尴尬开口:“那什麽,上次我不是和你一起去的法国,但你先走,我说要在这里再玩玩嘛。”
方恸“嗯”了一声,任左听捏着他的脸揉来揉去。
“我还在法国,然後,遇到了点麻烦。”
左听也不揉方恸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开口打断秦宇贺。
“那天有个法国佬带我去了一个地下赌场,跟我说这里的钱好赚,我一开始只是想随便玩玩的……”
“欠了多少?”方恸头疼揉揉眉心,不用听秦宇贺说完,他就猜到发生了什麽。
毕竟赌徒在哪里都很常见,只要尝到了赢钱的甜头,就会停不下来,哪怕後面输的倾家荡産,这些赌徒也会相信自己下一把能翻身。
可这种赌局大多数都是赌场做好的局,随便都能让你输,又怎麽可能大发慈悲把你输的钱都还给你呢?
见左听的眉头皱得很紧,方恸便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又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电话另一头,秦宇贺似乎是受不了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很多,起码输了好多个亿了,最重要的是,我王八蛋,我把公司公章输进去了……”
方恸人傻了。
秦宇贺当时输的太上头了,又没钱给,想到来法国除了当时的展会,他爸还让他来谈笔生意,秦宇贺软磨硬泡让他爸把公章交给他,说保证谈笔大买卖回来。
秦宇贺的父母非常恩爱,所以在秦宇贺的母亲病逝之後,秦宇贺的父亲简直把秦宇贺当成妻子唯一的遗物了,要什麽都给。
估计他也没想到,一给,就出了这麽大的事。
“老方,小方总,这钱当我跟你借的,我自己输的我自己想办法还,你现在能不能借我一个亿,我把公章买回来先。”
方恸头都大了。
他的金库也没这麽多钱啊,再说了,他把钱借给了秦宇贺,那秦宇贺又真的会去买公章吗?还是又禁不住诱惑赌了出去呢?
谨慎起见,方恸还是多问了几句:“你还在法国?”
“嗯……我不敢回去。”
左听在心里腹诽,这确实不敢回去,换谁都不敢。
“公章什麽时候输得?”
“就刚刚!”
方恸叹了口气,擡头看向左听。
左听想了想,擡手指了指手机屏幕,然後眼神示意方恸一通。
方恸没看懂,光觉得左听眼睛布灵布灵的好漂亮去了。
“我这边没有那麽多钱,你知道的,我还没正式加入公司,身上的钱顶天只有几百万了。”
“几百万也可以的!求你了,先借我吧?”
听到这里,方恸和左听都确定了一件事。
这小子公章不一定真傻傻输出去了,这通电话,更可能是为了骗赌资的。
于是方恸思索了半天,还是遗憾回复:“宇贺,我想了想,这件事太严重了,等明天我去拜访一下伯父跟他商量一下,然後一起去法国把公章赎回来,顺便接你吧?”
秦宇贺一下就急了:“别啊!别跟我爸说!他会打断我腿的!不借就不借吧,我自己想办法!”
秦宇贺慌忙挂了电话,生怕方恸看不出他的做贼心虚一样。
“我好像听我哥提到过秦家。”左听从方恸怀里起来,方恸也跟着他起身。
“之前是搞IT技术的,但後来研发跟不上市场,这两年有衰落之向,是这样吧?”
方恸跟个粘人精一样,左听去接杯水他也要在後边抱着左听。
“对,但我爸妈创业那会儿,秦家也算帮了我们一把,所以现在有鹤跟秦家的公司还有合作往来,但我前段时间听我爸妈聊,估计这合作,也就这几年到头了,毕竟我们已经帮了他们家挺多的,那份情也该还完了。”
左听点点头,把水杯递到颈间喂方恸喝了口。
“那这个秦少爷,你打算怎麽办?电话都打到你这来了,估计是真没人借钱给他了。”
方恸润了润喉咙继续抱着左听轻轻晃悠,脑袋里也在思考着。
“这件事挺大的,但我想,他再蠢也不会真把公章赌出去,就是把自己的小金库输光了,这麽久没回国,他爸肯定也会怀疑的,我晚点让人把这消息透给他爸,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
左听专业不学这个,但也知道一个企业的公章意味着什麽,见方恸都想好了,他也没必要跟着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