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刚要张口,身侧的人叫了她一声「郡主」。
微弱光线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她的话语一收,轻声问道:「累了?」
「困得厉害。」他按了按眼窝,「年纪大了,确实有些熬不动。」
宫外,东烟早就备了马车,见他们出来,忙将马扎摆好。
他拉住她的手:「陪我回府好不好?」
她迟疑了下,道:「好。」
祝云意先前守了三夜,今日又是一整天没休息过,上车就睡了。
沈嘉禾探了他的脉息,只是倦乏,没有受伤,她这才松了口气。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却一句都不肯对她说。
後来到了祝府,祝云意睡得沉,东烟没叫醒他,过来背人时,沈嘉禾问了句:「他这衣袖上的到底是蛇血还是老鼠血?」
东烟:「啊?」
沈嘉禾抿唇,果然是人血。
徐成安凑过来:「什麽蛇血老鼠血?宫里现在都蛇鼠出没了?」
无人回答他。
祝云意迷迷糊糊拉着沈嘉禾的手没松。
她挣了下,便听他道:「别走。」
他是故意不让她回侯府,沈嘉禾迟疑了下,跟着进了祝府。
徐成安还没想通:「我还以为宫变後就祝云意穷得响叮当,怎麽连宫里都穷了吗?那陛下日後拿什麽发俸啊?将士们刚舍命打下江山,不会日後军饷还要赊帐吧?」
东烟听不下去了:「我都没着急,你急什麽?陛下就算真没钱,国库有天下人交税呢。」
「说的是。」徐成安砸吧了下嘴,「祝云意如今连田地铺子都没有了,你果然还是得来我们侯府打工赚钱养你主子。」
东烟:「……」
东烟把人背回房就和徐成安出去了。
沈嘉禾给他脱了衣服,解腰带时,发现他腰上缠着的是他的那把软剑。
她倏然蹙眉,今日先帝出殡,他好端端为何随身带兵刃?
他早就知道会有刺客上门?
软剑剑刃上分明还有未完全擦乾净的血迹。
他今晚同刺客动手了。
她的手有些抖,他什麽都没告诉她,身边还只带了东烟,万一再出事……沈嘉禾收了收思绪,不敢再往下想。
将软剑放下,她顺势取出他身上的锦囊塞入枕下,指尖很快触到了那对龙凤镯。
沈嘉禾的心弦微动,鬼使神差拿了出来。
镯子被红布包着,她打开红布,发现金镯有些轻微变形,两只镯子圆环内壁都多了一道口子,像是被利刃割过留下的。
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