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聪慧。”
耿婳又说:“你弟弟胆子够大,居然能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也是冒险而为,刘理现在一定发现此物被盗,早晚都会彻查。魏嵘最新的回信说,他打算离开洛阳暂避一阵,来扬州找我散心,顺便交换情报。”
“阿沁来吗?”耿婳问。
魏巍迟疑一会儿,说:“会来。”
“你是怕我加害阿沁吗?”耿婳笑了。
“你要是想害她,我拦也拦不住。”魏巍无奈说。他和阿沁没有任何交情,只是如果耿婳要带走阿沁,他不知该如何给魏嵘交待。
“就怕刘理派人来扬州通气,万一撞上了怎么办?”耿婳心思缜密,正思索着,玄海回来说那伙人刚刚离开。
“我隔窗偷听,那几位客人是幽燕人士,和咱们无关。”
魏巍和耿婳下了马车,整理好兜帽和斗笠才迈进店里。
店主是个容貌奇异的西域人。
“有何贵干?”他语调古怪,听着极不舒服。面对上门的客人,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在柜台前跷二郎腿嗑瓜子。
魏巍没理会他的服务态度,把手里书交给他:“还译本。”
那人看了眼书册,眼睛一亮,立刻恭顺作揖,凑近说:“就最里面柜子里第三排。”
说完,眼神示意耿婳和魏巍进去找。
“你在门口盯着。”魏巍耳语嘱咐玄海。
书屋里空间很小,长长的柜子耸立到天花板上,将屋子隔绝成一道道一人宽的过道,人走在里面就好像进了迷宫。
厚实的书籍密密麻麻排列整齐,散发出纸张和尘土融合而来的霉味。四周昏暗,每隔十步挂着一盏暗黄灯笼。
耿婳目力本就不好,只能尾随魏巍,小手揪着他的革带。
魏巍在最里面的书架找到了译本,耿婳拿过最近的一盏灯笼,两人借着微光翻阅。书的中间一页,很明显有隔痕,里面夹着一张厚实的牛皮纸。
展开后,魏巍看到里面的内容:紫檀木十箱送至少卿府,五箱送至司空府。银两共计十五万两纹银,预计于七月初十自水路运到晓市。
上面公然印着刘理的私印。
他和他外公王司空都在为走私紫檀买账!
正此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安静的书店里响起粗声的询问:“给书!”
西域店主颤巍巍说:“这位爷,按规矩您得给信物啊!”
似有金属开刃的声响,旋即传来店主恐惧的叨扰声。
“怎么回事?”耿婳慌道。
“嘘。”魏巍一边做手势,一边将牛皮纸连带译本一起塞到怀里,又将耿婳手里的原本放回书架。
此刻书柜那头人已经朝里面走来,店门外传来夸张的咳嗽声。魏巍能够认出这是玄海的声音,他在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