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草原中,一大队人马正快往南边走。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美髯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脸上染了风沙。
他身后左右两边都竖着一杆黑边红心旗,上面写着一个黑色大字——‘越’。
他后面是一群同样骑着马的骑兵,中间是一些粮食辎重,最后面就是一队步兵。
“节度使,咱们最多还有五日就到鹤京了,最后面的兄弟们跑得有些艰苦,咱们可以适当多休息。”一个副将打扮的中年男子骑着马赶上来,跟高椋齐驱并驾。
“麻烦,你们自个儿慢慢来,老子先行进京了。”高椋心里藏着事儿,只想快点到达京城,哪里肯迁就后面的人?
说到自己先行,他眼睛一亮。
当即吩咐:“就地修整一个时辰!”
于是,原本浩浩荡荡快行进的队伍,顿时被叫停。
押运物资的、和步兵都累坏了,一个个就地或坐或躺,拿出腰间的水囊吨吨灌水。
高椋看了一眼,再看刚才跟他说话的副将:“单行直,你的还是得多练啊,就这么跑了几天,晚上还休息一晚上,都这副德行。”
两人一向关系好,副将单行直也不卑微,反而调侃说道:“主公,霍太后只是唤您进宫过个中秋,您前一日到底不就成了?何必赶得如此着急?”
高椋哼了一声:“你懂个球。”
“话说,鹤京跟申荆两州在打仗,霍太后此番召唤,可不简单。”单行直担忧抿唇。
“管他简不简单,我廉、宜、邬三州,二十万大军,害怕他们?”高椋扯下马背上的水囊,往嘴里猛灌一口。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说,霍太后或许会要求咱们调兵。”单行直摇摇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让我调兵就调。”说着,把水囊塞子塞好。
“如此也是。”单行直听了高椋的话,知道他并非开玩笑。
原来主公的意思是支撑朝廷。
但,这样就代表永屈服于朝廷,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不甘地说:“主公,可若是这样,您就永远只能是藩王,节度使。”
高椋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若想做皇帝,你以为能轮到他?”
这个他,是先帝,也是当今新帝。
“可这是为何?”单行直不解。
不想做皇帝的藩王,可不是个出色的皇室子弟啊。
“麻烦,我就愿意这么自由自的。”他一辈子就娶了一个王妃,至于其他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但都是露水姻缘,他的王府后宅安宁得很。
“那您又为何把兵力稳定在二十万?”单行直更加不解。
高椋一听,心头微颤,面上却不现,目光远眺叹了口气,说道:“你懂个球。”
高椋说完,单行直就不说话了,他看了一眼挂在半空的日头,道:“差不多了。”
高椋抬头看了一眼,见士兵还在休息,也没有直接要求他把人赶起来的意思,反而对单行直说道:“我不在队伍你看着办,反正中秋之前赶到鹤京。”
说完,也不等单行直说话,直接翻身上马。
“驾!”一声,尘土飞扬。
定睛一看,高椋骑着马,已经走远了。
“节度使!”单行直伸出手,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脸上就被扬了一脸灰尘。
单行直“呸呸”两声喷出嘴里的灰尘。
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大变:“舆图!舆图没给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