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得离,琉璃,走,咱们这就投奔老皇帝,踹了这只满嘴跑火车的大尾巴狼!」
谢昭忙一把圈住他,「好了好了,不与你说笑。」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须入冬,大抵京中诸事就能尘埃落定。
我已打定主意归隐,悄悄你的身体,也不宜长留北方,所以我想带你去南方湿暖之地将养,且问你愿不愿意?」
这有什麽不愿意的?
不待他反问出口,谢昭继续道,「悄悄,你听仔细,我说的是归隐。
便是外间诸事再不烦神,外间诸人再不扰心,也意味着……你要与这具身体的尘缘,彻底做个了断。」
「你可……做得到?」
这一问太突然,顾悄更困惑了。
谢昭慢慢与他解释,「悄悄,我的心也是血肉做成,见不得你被一再利用。
忍到今日仍未对顾氏出手,已是我的极限。」
谢昭眸中是难得的认真与郑重,「我不想忍,也不会忍了。
或说归隐并不恰当,悄悄不是一直想死遁?这次,便是以死与这具身体划清界限,以後你是你,顾三是顾三,」
顾悄迟疑了。
「可是……」
可是既已尘埃落定,顾家又怎麽还会继续害他?
谢昭苦笑一声,似是懂了他选择。
下巴被强势抬起,谢昭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本应甜蜜的拥吻,莫名染上一丝苦意,顾悄颤巍巍睁眼,咫尺间与学长对视,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他心中一慌,在谢昭即将抽身离去的瞬间,双手抱住他腰身。
他急切道,「没有可是,学长,我……我做得到!」
谢昭却没了方才的渴切。
他温柔捻去海棠瓣尖熹微的露珠,眸中褪去最後一丝缱绻。
「悄悄,你不用勉强。」
「不,我没有!」顾悄都快急哭了。
却见谢昭缓慢而坚定地掰下他纠缠不舍的手臂,淡淡笑了。
「你与顾家,是血亲,又对顾情有从龙拥护之功,没有我,在新朝定能过得很好,去编你爱的书,去会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帮许多与你素未谋面的人。
可谢家不一样,且不说谢氏早年残杀云门弟子不知凡几,单论新皇继位,卧榻之侧就难容谢氏这等悍然凶物。」
「不会的,你是我的爱人,妹妹不会……」
他急切地解释,却没错过谢昭眼中的讥讽。
「你当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人心。
顾情或许与你情同手足,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容谢氏几年。可端看神宗与高宗,一母同胞兄弟,皇权之下,久处依然落得个兄弟相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