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惜看着几位长辈,他们都没什么异样,估计是早就商量好了。
让奉惜过来,无非是为了通知她。
至于她的意见,不重要。
反正在这些大人物的眼里,奉惜就是个听话的洋娃娃。
她穷,可以随意用钱砸;她没背景,可以任意安排;她脾气好,就算是丈夫出轨也没什么。
奉惜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外公,这件事情我还是想跟清尘商量一下。”
顾洵冷着脸,“有什么可商量的?能嫁给清尘,靠嫁人实现阶级跃迁,就算……”
“算什么?祖坟上冒青烟吗?”顾洵的话还没说完,被奉惜抢了过去。
这算忤逆长辈了,顾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提高几分,掺杂着几分羞愤,几分畏惧,“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奉惜一点没在怕的,现在应该是顾家和周家求着她原谅,请求她帮忙,而不是跟她拍桌子大喊。
“我该怎么说话,我答应我同意我没有意见?从进来到现在,在座的各位长辈们,有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吗?有让我坐下的意思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奉惜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周夫人脸上带着震惊。
周夫人先前还觉得奉惜会藏锋,真正露出锋芒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奉惜梗着脖子,眼眶微微泛红,站在顾清尘的旁边,虽然身型小小一个,但却爆出惊人的能量。
“抱歉,我年纪小,没有资历,没有背景更没有靠山,没人教过我怎么尊重长辈,所以我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是互相尊重,不知道周家和顾家没有这个规矩,是我没见识了。”
顾清尘心疼地看着奉惜,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是真的动气了。
屋内没人敢说话,佣人都自觉退到一边。
周老爷子想了想,的确是没问过奉惜的意见,于是问:“丫头,你有什么意见,直说吧,我一定满足你。”
“外公,从出事到现在,我都没有跟清尘聊过,我觉得我们需要聊一聊。”
周老爷子点点头,“你们聊吧。”
奉惜点点头,“谢谢外公。”
两人在顾清尘的书房里坐下,顾清尘一言不,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
奉惜沉默不语,给顾清尘把脉,奉惜猜的没错,顾清尘被下药了,而且是一剂猛药。
她摸了摸顾清尘的后背和胸口,热气淤堵。
“跪了多久?”
顾清尘愣了一下,“三个小时。”
奉惜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羊皮卷,摊开,里面是奉惜常用的那套银针,自从顾清尘偏头疼作之后,她就随身带着。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是因为你被下药了,猛药,现在身体里面还有残留,我先帮你清理了。”
银针刺入胸口,接连十几针。
胸口暧昧的痕迹上扎着针,奉惜别过头,不愿意看。
顾清尘拉住她的手,“相信我,奉惜,我真的不知道……”
奉惜抽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要动气,不许说话。”
顾清尘听话地闭嘴。
奉惜的脸色很不好,她想扯出一丝笑安慰顾清尘,但却怎么扯不出来,干脆放弃。
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辛勤耕作了一整年,终于到秋收的时候,但是庄稼被蝗虫啃食殆尽一样,心口空荡荡的,仿佛倒进去一杯水能听到回响。
一直想着,奉惜的心沉入谷底,淹没黑水里。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早就过去了。
手忙脚乱地起针。
按理说,顾清尘被奉惜针灸过很多次,怎么可能知道每次最多就是二十分钟,这次都快四十分钟了,他竟然一声不吭。
两人的视线相撞,顾清尘明显逃避了一下,带着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