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顾修远三人赌咒发誓,一副恨不得立刻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昂模样,陈锋心中颇为受用。他要的,正是这种不打折扣的忠诚与卖命的决心。不过,感动归感动,眼下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如何将顾修远那苦命的妹妹从火坑里捞出来。
他伸出手,示意三人先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待到三人的情绪稍稍稳定,陈锋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却是一转,带着几分审慎:“修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救你妹妹顾柔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醉香楼可不是什么善地儿,那老鸨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初王大疤瘌卖你妹妹得了三十两,如今我们要赎人,恐怕就不是三十两能轻易打发的了。那些人见钱眼开,坐地起价是常有的事,说不定还会狮子大开口,咱们得多做些准备才行。”
顾修远闻言,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脸色瞬间又黯淡了几分。他自然明白陈锋所言非虚,青楼楚馆之地,本就是销金窟,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他咬了咬牙,声音有些艰涩地说道:“陈哥,您说的是,是我太想当然了。只要能救出小妹,无论多少银子,我顾修远就算是砸锅卖铁,做牛做马,也一定给您凑齐!只是……只是我如今身无分文,这……”
他身后的厉北辰和沈墨白也是面露难色,他们平日里在王大疤瘌手下混,能糊口已是不易,哪里有什么积蓄。
陈锋摆了摆手,示意顾修远不必焦急。
他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钱的事情,你们不必太过忧心。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凑到第一笔启动的银子。我的想法是,咱们先去山里转转,凭我的本事,打些狍子野鸡之类的猎物不成问题。这山里的野味,在镇上可是稀罕货,拿到集市上卖了,换个十两八两的应该不难。有了本钱,咱们再琢磨点别的营生,比如……”
陈锋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见他们都竖起了耳朵,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才微微一笑,继续道:“比如我们可以利用山里的资源,做些小买卖。咱们清河村背靠青云山,山货药材之类的应该不少,只要咱们肯下力气,再有点门路,不出半个月,你们每人赚个四五十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别说赎你妹妹,就是给你们兄弟几个置办些家当,也绰绰有余了!”
顾修远三人听得是双眼放光,没想到陈锋还懂医术,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们仨以前啊,脑子里头就一根筋,光想着要么凭着一身傻力气去硬抢,要么就指望着陈锋这小子能有啥通天彻地的神仙手段,直接把人从火坑里头给捞出来。可他们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还能有啥别的法子,比如说,靠着自个儿的本事去挣钱赎人。陈锋这小子给他们画的这张大饼,对他们仨来说,那简直就跟黑灯瞎火的时候,一下子瞅见了条金光闪闪的、能通向荣华富贵的康庄大道似的!
“哎哟喂!陈哥!您老人家这脑子,可真是太好使了!简直是英明神武啊!”那老二厉北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激动得“啪”一下就狠狠拍了自个儿大腿一下,唾沫星子横飞地说道,“陈哥您是不知道啊!咱们这清河镇旁边这座青云山,那可是个聚宝盆啊!里头的好东西,那可老鼻子多了去了!以前啊,是咱们哥仨没门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那些个玩意儿到底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更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宝贝疙瘩给弄下山来换成钱。现在好了!现在有陈哥您老人家这位高人带着咱们,那往后啊,咱们哥仨还愁没好日子过吗?肯定能行!绝对能行!”
那老三沈墨白,也赶紧跟着连连点头,憨头憨脑地,咧着嘴傻笑道:“是啊是啊,陈哥说得太对了!俺从小就在这山里头长大,跟个野猴儿似的,山里头哪儿有啥好东西,哪儿藏着啥宝贝,俺心里头大概都有数。可就是……就是俺不识字,也不懂啥医术,分不清哪些个是能救命的珍贵药材,哪些个是吃了能毒死人的毒草。如今啊,有陈哥您这位活神仙在,那还怕啥呀?您老人家肯定能带着咱们哥仨,发大财,过好日子!”
那老大顾修远,更是激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差点儿没当场给陈锋跪下磕头了。他再一次冲着陈锋抱了抱拳,那声音都哽咽得不成样子了,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陈哥!我的亲哥啊!您老人家这……这不光是救了我那苦命妹妹的一条小命啊!您这……这更是给咱们兄弟仨,指了条能活下去、能活出个人样儿来的阳关大道啊!这份天高地厚的大恩大德,咱们兄弟仨,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永世不忘!从今往后,咱们哥仨这条不值钱的贱命,就都全交给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但凡有啥差遣,只管吩咐,咱们哥仨要是敢有半句怨言,就让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锋瞅着这仨货那副感激涕零、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自个儿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那眼神,又落在了他们仨那空空如也的、啥也没拿的爪子上,还有他们身上那几件洗得发白、打满了补丁的单薄破衣裳上头,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就微微蹙了起来。
他沉着嗓子,不容置疑地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表忠心了,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出力。既然咱们已经决定了,要进山打猎,那就得先做点儿正经的准备工作。你们仨瞅瞅自个儿,今天一大清早的就跑过来了,身上连件像样的、能拿得出手的家伙事儿都没带,这可不行!那山里头,虽然野鸡兔子啥的野味儿是不少,可也不是啥太平地方!那豺狼虎豹、毒蛇猛兽的,也不是没有!万一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些个凶猛的大家伙,你们仨赤手空拳的,那岂不是白白去给人家送点心,白白送死吗?这样吧,你们仨啊,现在先各自回家一趟,把家里头能用的家伙什儿,都给老子带上!不管是弓箭啊,还是砍柴刀啊,或者是打猎用的铁叉子啥的,有啥就拿啥,别嫌沉!另外啊,再多穿件厚实点儿的衣裳,现在这天儿,瞅着是出了日头,可还是冬天呢!那山里头,阴气重,寒气也大,可别他娘的还没打着猎物呢,自个儿个儿先给冻出个好歹来了!都听明白了没有?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准时在村口那棵歪脖子大槐树底下集合,谁他娘的要是敢迟到,看老子怎么拾掇他!”
顾修远他们仨听了这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个儿个儿因为太过激动,竟然连进山打猎最最基本的准备工作,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们仨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露出来几分说不出的、火辣辣的赧然之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是!陈哥!我们都听明白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家伙什儿去!”那仨货赶紧齐声应道,随即也不敢再多耽搁工夫了,冲着陈锋和站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林月颜,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礼,便急急吼吼地转身,一阵风似的就离开了这间破茅草屋,各自回家准备家伙什儿去了。
等到顾修远他们仨那咋咋呼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门口之后,陈锋这才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瞅向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默默地收拾着桌上那些个破碗烂筷子的林月颜。
那清晨的、带着点儿暖意的阳光,透过那破破烂烂的窗格子,柔柔和和地洒在林月颜的身上。她那张清丽绝俗、不施粉黛的小脸,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之下,显得越发地娇美动人,简直就跟那画儿里头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不食人间烟火。许是因为刚才听了顾修远他们兄妹俩那悲惨无比的遭遇,她那双原本就水汪汪的、清澈明亮的眸子,这会儿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圈儿也有些微微地泛红,越发地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的动人韵味。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洗得都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裙,可即便如此,却丝毫都掩盖不住她那玲珑有致、凹凸分明的曼妙身姿。尤其是她胸前那对随着她收拾碗筷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着的、饱满挺拔的玉峰,更是勾勒出来一道惊心动魄的、让人血脉偾张的完美弧线,瞅着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陈锋心里头一荡,脚底下也没闲着,几步就走上前去,伸出双臂,从林月颜的身后,轻轻地、带着点儿不容拒绝的霸道,环住了她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林月颜的身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给弄得微微一僵,手里头端着的那个破碗,也差点儿没拿稳,失手滑落到地上摔碎了。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从陈锋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传过来的、带着点儿灼人意味儿的温热体温,还有他身上那股子让她既觉得心安踏实、又有些个脸红心跳、迷迷糊糊的独特男子气息。
一股子异样的、如同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那敏感的腰间,迅速地就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那张原本就挺白皙的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跟那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娇艳欲滴,就连那小巧玲珑的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层动人无比的粉红色。那胸前本就丰盈的玉兔,此刻更是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砰砰乱跳,几乎要破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