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被他拍了两回脑袋,拧眉睨他。
“你做什么呢?”
“连漾,”闻辞神情严肃,“你最近是不是招上什么鬼了?”
连漾踢他一下,“招你这讨嫌鬼!”
“我说真的,你不知道——那是谁?”闻辞余光瞥见祝翘身边忽多了个人,疑道,“好像在哪儿见过。”
连漾视线一移。
仁东树的妹妹不见踪影,祝翘则站在摊边,怀里抱了个小竹篓,眉眼沉沉。
被她不快乜着的,竟是郁凛。
他没像往日那般身着红袍,而作青蓝箭袖打扮。那颜色出乎意料地与他相衬,少了些懒散作派,更显矜贵。
只是面容太过苍白,唇上也不见多少血色。
连漾蹙额,快步上前,将祝翘护在身后。
“师兄找翘翘有何事?”
起先见着她,郁凛的面色明显好转许多,眼底也松动出笑意。
可当看清她脸上的警惕、排斥之色后,他忽觉如坠冰窖,刚起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净。
“我……”他的嘴角尚还勉强抿着笑,声音却干涩,“我是见祝翘姑娘在这儿,便想问她,可有看见师妹。”
连漾看向祝翘。
“当真?”
祝翘点头以应。
连漾的神情仍不见好转。
“那师兄寻我做什么?”
未等郁凛回答,一旁的闻辞忽“啊”了声:“我记起来了,你是太遥仙君的徒弟——那日我们在城门口见过,你抱了只兔子,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郁凛应道。
闻辞乐呵呵的:“我和连漾认识几年了,竟不知你俩也认识。当日我想买你那兔儿,就是想送她。”
连漾截过话茬:“师兄到底有何事?”
郁凛:“此次是携了仙骨来蓬定。”
连漾登时明白他是为了太遥仙君一事而来。
她侧身看向闻辞,低声说:“天热,你和翘翘去吃碗糖水吧,我待会儿就来找你们。”
闻辞总算瞧出些不对。
这人虽是她师兄,可她对他却无半分亲近,反倒眼见怒意。
他心知不对劲儿,但清楚连漾的脾气,应了声好,便带着翘翘一齐走了。
他俩走后,连漾说:“师兄若想将仙骨作为证物呈上,现下应不是最好的时机。”
“为何?”
“前两天有魔修作乱,不得不终止了宗门大比。现在各方门派都忙于定下一个时间,共决多派宗主换任的事。若能在那时候呈上证物,众目睽睽下,大长老定然无法脱罪——此为最好的时机。”
连漾早便思虑过此事,每一点都说得仔细。
“再者,胥家有一位胥衍仙长,他与胥师姐胥师兄自小相熟,很清楚他们的脾性,想来也可以作为证人——只是胥家规矩重,如今还没能与他见面,不过已找着机会了,这两日就应能见着他。”
那日分别后,郁凛知她定然不会轻易原谅他。
可他却没想到,她仍旧将此事放在心上,处处考虑得仔细慎重。
一时间,他心绪复杂难言,愧疚悔恨最甚。
他垂了眸,细看着身前人。
眼下身处闹市,周遭嘈杂,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望不着,所有注意力均放在了她身上。
许久,他轻声问:“师妹的名……是单一个漾字?”
“嗯。”
“那一一是……?”
“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