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前,永昌帝抓紧封乔婉眠为东临节度使,亲自授印。
还亲授乔应舟等人为参事,封萧越为东临郡军虎豹小将军,连带成为副将的桑耳刃刀一并,受乔婉眠管辖。
萧越心下对那个称谓不大满意。
里面加个“小”字,绝对是李敬不满他执意入赘,刻意调侃。
他现下尚算年轻,几年後便称不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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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乔婉眠一队人马轻车简行,尽快赶回宁城。
车队後的夕照里,跪了满满一地泣不成声的镇西军。
因着之前乔诚搞出来的乌龙,乔应舟再不放心留乔婉眠与萧越单独相处,硬与他们二人挤一辆车。
萧越对此毫无意见,一路都正襟危坐,给乔婉眠讲东临的风土人情。
只在乔应舟注意不到的角落,玩些小花样。
夜里也平静。
乔婉眠睡在萧越怀里,两个男人对着琉璃灯干瞪眼。
乔诚硬要先行一步回乔宅,操办庆功宴等一系列事务,乔应舟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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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十几里外就能瞧见,宁城本黑黢黢的城墙女墙上被扎了圈红绸,其上还落了新雪,相当扎眼。
乔婉眠生出一种难言的预感,仰头看向萧越。
萧越表面上光风霁月,似是端方公子,实际上手垫在她屁股下捏呀捏呀。
途中,乔婉眠也好奇过这麽捏来摸去有什麽乐趣,终于忍不住捏回去体验他的手感,却只觉得手都脏了,浑身难受,看着他那副受用的表情,怀疑自己给萧越占了大便宜。
城门渐近,奏乐歌舞声与炮竹声也渐大。
直至他们走到城门下也没停。
笑声道谢声不断传入车中,每个人都真心笑着。
人们脚下都是鞭炮燃放後的烟雾,让乔婉眠有点恍惚。
上次她进城的时候,是被压抑和敌意包围的。
而今日,之前的苦难好似一场彻底被遗忘的旧梦。
火树银花照亮城门,醒狮踏着爆竹碎红腾跃,此城终复该有的盛世光景。
乔婉眠捂着耳朵冲乔应舟喊:“爹爹!如今伯父也是父母官了,这样是否太过铺张?”
萧越笑问:“散财者谁?”
“大伯。”
“收银者谁?”
望见百姓甩着彩绢欢舞,乔婉眠悟了:“百姓!大伯这是在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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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一路有萧越“推拿”,但乔婉眠也乏累至极,托仆从将重丹放回巢里,直冲自己厢房,准备洗个澡再大睡特睡。
她兴冲冲回到自己院子,冬花春花早已眼巴巴侯在门口,一看见她,就含着泪围上来请安,反复看她瘦没瘦,问她累不累。
乔婉眠伸伸脖子,忍不住问:“梨儿呢?”
冬花眼神避开,让开路,“她在堂屋候着呢,小姐还是亲自问罢。”
乔婉眠提着一颗心推开堂屋门,只见梨儿跪在屋里廊柱正中,牌匾正下,一见她就开始一言不发的磕头。
“这是作甚?”乔婉眠被小丫头的阵势吓到,忙将人拉起来。
梨儿却怎麽也不肯起,只哭道:“梨儿有负姑娘。”
乔婉眠一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她温声道:“可是想好去处了?”
梨儿震惊擡眸,“姑娘丶姑娘怎麽知道……”
“别怕,你本未签身契,始终都是自由的,跟着我,只是帮着干点活,换取自己吃喝用度罢了。”乔婉眠拽起来梨儿,怜惜地看着梨儿,“你之前叫吴若雪都是‘小姐’,却一直叫我‘姑娘’,想来你还是为她的逝去感到愧疚,不甘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