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在那通电话里究竟与那位秦秘书说了什麽,几分钟的通话,不外是几句话的时间。
未到周末,早高峰环路上的路况不免紧张,一路上白色mini车争分夺秒,赶在九点前驶进了郁公馆大宅附近的支路,途径层层暗哨,才把车开进了郁公馆正门,停在了正院那辆VA字号开头的黑色轿车旁边。
翟羽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郁彗下了车,一把甩上车门,眼神淡淡一扫视持枪械站在他家门下的哨兵。
“郁副,”翟羽箭步走过来,把手中两样东西交给郁彗:“准入证,车钥匙。”
郁彗轻轻看了他一眼:“是谁来带的人。”
翟羽回他:“是钟佬的人。”
郁彗眯起眼睛来,略显发白的嘴唇轻微一抿动,他再问翟羽:“他走的时候说什麽没有?”
“没有,郁总什麽都没交代。”
“钟佬都出面了……”郁彗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一瞬思虑後,眼底沉沉道,“这一趟你不要去,”他稍一仰头,盯着翟羽说,“路上我确认过了,是上面要密审没错,地点就在玉容山,他们没让政治局插手。”
“还是我和您……”
“你不要去。”郁彗再一次重申,“你留在外面,里头的一切情况会有人如实告诉你,我的准备虽然不是万全,但现有的这些东西,保他的命足够了。”
翟羽显有疑色,坚决如郁彗,他望着郁彗,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惊意。
他在不知觉间略显睁大了眼。
望着郁彗转身上车的身影,翟羽突然想到了九科中那些分明存在却如何也查找不到的密档。他曾问过孔理不止一次,孔理每次的回答都是:哪儿有那麽多密档,有也都在郁总手里了,你以为九科是为谁服务的?
他对此一直有疑。
他不能确定他的疑惑是否就是对的,他也没有把握确信如果他的假想是真,那在这种背水一战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入玉泉山的郁彗会面临怎样一个局面。
这一趟硬碰的结果若是崩盘,後果一旦降临下来……
郁彗那话的意思,他想做什麽?
翟羽皱着眉握紧了拳。
有了郁家这张从父辈座驾上传下来的军委牌照护持,郁彗心无旁骛,只在赶路。他开着他哥哥那辆装有防弹及全套反追踪设备的加长车,自东二环驶下建国门,当着朝阳支队执勤交警的面,右打超车闯过了彩虹桥下临时检查点的关卡,一骑绝尘飞驰进长安街上,一路不曾减速。
时间现在对他而言太紧迫了,他根本没空去想那麽多。
甚至是重走着与当年同样的路,他都没有再想起来,曾几何时无忧虑的少时岁月里,他也曾偷偷开了他兄长的跑车在夜晚的长安街上与人竞速,视一切规则为无物,恣睢而无忌。
而他那位高处胜寒的兄长在发觉後也只是一笑而过,把清瘦而无比耀眼的少年搂紧怀中,吩咐人去将交警大队里的录像移除,除此,再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