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近一段时间,接连发生了几件官员落马之事。照常理说,违纪落马有纪委管着,该是与国安一锤子挨不到一块儿的关系,可正因这几起事不通常理,来的蹊跷,纪委的人议了几天都拿不出一个主意来,无奈向国安伸手请教,敬请坐镇九科幕後的郁副科长过部来一坐。
纪委负责人无所保留地将所持卷宗全数拿给郁副阅览。
郁彗垂眼一阅,也看出其中的端倪,他藏下些东西在心里,看过後,缓缓对那位纪委官员道。
“既然是有人检举,检举的人呢?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话中语气,已经很能听出对纪委查案的能力质疑。
“咱们不比九科……郁副。”
郁彗并不在乎他对九科办事作风的看法,今天他肯来也不是来听一句奉承或讽刺的。
“三名违纪官员接连被匿名检举,你们案子没查完人又一个接一个的死了,这样的事,就是查出一个结果你们又准备怎麽结案呢?”
“现在事情还没向玉容山详细说明……”
“抓不到检举的人,你想说清恐怕也说不清吧?”
“我们也很为难……”官员脸色凝重,“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麽向郁总交代。”
郁彗坐在会客厅那把主位椅子上,眼睛轻轻地向下一落。
不知道该怎麽向郁子耀交代,所以才找上他。
这些人的脑子都用在这里了。
“这件事不同别的。”他娓娓道,“不是你跟我说了我就能替你扛下来,上头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我的权限不过一个九科,今天来看这些东西已经不合适了,你是要我违反纪律吗?”
“那当然不是!这怎麽敢?”官员连忙否认。
郁彗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官衔远在郁彗之上的官员低着头对郁彗坦白:“发生这样的事,本部上下是实在没辙了,那些检举的文件铁证如山,可我几十人的调查队派出去竟然连检举人的一点影子都查不到……”
郁彗不予多听辩解,直接问他,“检举信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这点东西不至于查不到吧?”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细链。
官员忙回:“这个倒是查到了,是澳港,网络终端地址是在澳港。”
郁彗擡起头静静平视。
“要不,卷宗您带回去慢慢看,国安事忙,您得空了再指点我们一二,都成。”
这人把话已说得十分谦卑,他今天请郁彗来,目的说穿了就是力求郁彗慈悲,把这些烫手的东西带回去,给另一位姓郁的大人物先看看。
也让那位大人物知晓他们的为难,来日哪怕水落石出,也不算他们百无一用……
拿他做这一回缓冲,亏他们想的出来。
“让人把东西送到我车上去。”尽管不情愿他也来了,再不乐意,这种扎手的事过一遍他的手再递给那个人,也好过直接就丢在那个人的身上。
“感谢郁副!万分感谢!”
这份人情都不知道以後有没有机会向纪委讨,郁彗冷着脸从纪委的会客厅离开,上了返回国安部的车。
他用一下午的时间缕清了所有现有文件,除去受贿违规,畏罪自杀这几处相同点,案中这几位当事官员的名字,他怎麽看都觉得有点蹊跷。
怎麽这麽巧都是当年处理过郁家旧案的人。
他一张张收起阅过的文件,装入文件袋中,心有所思地拿着那摞东西在指针指到九点前,准时坐上来接他回家的车。
加长防弹的轿车前排升起挡板,将车子前後空间完全隔绝开。
後排座椅上,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郁彗压在椅背上深吻。
他出访数日,眷念之情压抑地已经太久。
郁彗习惯性地双手抓住那人肩膀,呼吸声在交吻中逐渐急促起来。
火烧起来之前,他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情热,手指摸索着捧起兄长的脸,绯红着双颊直视向他兄长那双深邃双眸。
他喘息着叫了一声哥哥,而後微微颤着唇,报出了审查材料中的三个名字。
郁子耀眼中有些许疑惑。
郁彗仅凭着这些许的疑惑断定,这个案子与他哥哥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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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躺在郁子耀的腿上简述完这整件事後,郁子耀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你以为是我让人做的。”
“我没有。”郁彗枕在他哥哥腿上,喃喃回答。
郁子耀淡淡一笑,手轻抚着郁彗侧颈。
郁彗知道他不会,郁子耀相信郁彗的判断。
当年这几个人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做什麽不做什麽根本由不得他们,郁家那时受难,策划指使之人早已横尸散骨,该收拾的早就收拾完了,再和这些不涉核心的人较劲,没有那个必要。
“我只是觉得蹊跷,但也不排除是意外,纪委的人以为和我们有关。”
“让他们公事公办吧。”
“我也这样想。”
兄弟俩达成一致,不再讨论这则麻烦事。郁子耀的座驾进入郁公馆的范围,十步一岗的树荫下,荷枪实弹的警卫立正朝车内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