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令赵淳楣有些惊诧,仔细询问方知道,原来扈太公年轻时候曾与名师学过纵横家一脉,对于谈判也算轻车熟路。
“那你当时面对我的时候怎麽不发挥三寸之舌了?”赵淳楣好奇道。
扈太公苦笑,“您当时刀就抵在我脖子上,小老儿还能说什麽?”
赵淳楣一想也是,但不管怎麽样,山寨里又多了位人才,也算是喜事,便也给了其个首领职位。
如此扈太公的地位一下子高了起来,扈家简单办了两桌酒,不少人前去祝贺。
杨志端着酒杯上前,笑容满面道:“想不到只过了几日,太公便立下如此大功,现在你们父女皆是寨主好帮手,来,这杯酒我得敬你。”
扈太公受宠若惊,杨志可是山上的老人,掌管第一步军,而且出身名门,现在跟自己一个土财主客气有加,连忙惶恐道:“哪里哪里,杨统领叫小老儿名字就好,我们才刚上山,还需统领关照。”
“诶,扈兄这就过谦了,你有个好女儿,怕是用不了多久,咱们见到你都要行礼咯。”杨志笑容满面。
扈三娘这段时间为了管理好工厂,经常去请教赵淳楣,俊男美女又都是年轻人,一来二去的山寨上人便免不了多想。
扈太公还不知怎麽回话,却听“砰”的一声。转头一看,竟是花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容冷峻,好似被人欠了钱一般。
杨志皱眉,刚想继续,然而此时武松又站了起来,直截了当道:“吃酒就吃酒,扯什麽有的没的!寨主跟扈家娘子清清白白,姓杨的你莫要乱说!”
“你!”杨志气极,他心中也是有苦难言。
最近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消息,竟说二龙山的寨主赵淳楣是女扮男装的,还说有京中证人作证。对于这种事,旁人听到了估计也就一笑而过,但杨志却是知晓赵淳楣真实身份的。
说实话,杨志活了二十几年,却从未过得这般舒坦,在二龙山上,有志趣相和的朋友,有信他敬他的领导,还能领兵荡寇保卫百姓,有时候在外巡视,他恍惚间竟真觉得自己跟朝廷的将军也没两样,甚至更自由。
所以,对于赵淳楣,他不光是感激信赖,同时也真的希望能维持住这样的生活,当听到风声之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事情捂住。
那麽怎麽捂住呢?很简单,让人坚信赵淳楣是个男的就好了。
为此他特意与扈太公搭话,希望能做实扈三娘与赵淳楣之间的暧昧。
结果谁知却被花荣武松这两抽风的打断,怎能不又气又急!
但武松同样是了解赵淳楣真实性别的,不光如此,他还知道更深一层的东西。他与杨志是上二龙山之後才认识的,之前也没聊过这些。所以听到杨志的话,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那妹子是女的,要是跟扈三娘深接触不是要露馅了!于是连忙出声反对。
他二人呛上了,可别忘了山上还有一人知道赵淳楣的女子身份,鲁智深也没跟别人通过气。所以在大和尚眼里,便是这两个人闲扯鸟蛋,开始操心赵淳楣的婚事,于是两晚黄汤下肚,起身大喝一声:“都别吵了!寨主以後跟俺出家,不成亲!”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上,最後好好的一场庆祝宴不欢而散。
临走前杨志丶武松丶鲁智深互相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酒席上发生的事,赵淳楣浑然不知,毕竟这种事儿与当事人讲终归不好。
就这麽过了几天,某日一早简单洗漱後准备开会的她还是察觉到大家的情绪有些不对。好像每个人都很沉闷,连一些素来活泼爱闹的都不讲话了。
“怎麽了这是?”赵淳楣诧异道,鲁智深看了她一眼,长了长嘴似乎想说什麽,但最终没有说出口,狠狠拍了下大腿,怒骂一声。
山寨大管事郑柳给赵淳楣倒了杯茶,轻声道:“昨日夜里京城那边传来线报,见您困得厉害就没通知。之前朝廷派下童贯以十五万大军攻打北辽,结果我朝这边十五万人被两万人打得大败,双方打了三仗,北辽三仗皆胜,宋军这边……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计。”
“这次派到北辽的兵,大多是从山东募来的,不少人家已经挂上孝了,现在外面都是哭声,咱们定下来的新年庆典,怕是只能往後面推一推了。”
因为这段时间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赵淳楣就想着搞个活动热闹下,虽然办不成了,但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听着郑柳的话,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