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殿下
小院里,紫瞳男人正盯着沈至景。
他的猎物跑了,刚要拔剑去追,这个小公子就紧紧抱着剑不愿意撒手,拉扯了一下对方就骑马逃走了。
沈至景对上他怨毒的视线,针锋相对地瞪了回去,反正他现在也是个将死之人。
在一旁静静包扎眼睛的馀云终于琢磨出了那股熟悉感来自于谁了,赶紧大吼出声:“剑下留人!”
沈至景并不认识馀云,她是沈至格的手下,职位比较高的那种,一般只在暗中行事。
紫瞳男人:“他坏了我的任务。”
馀云:“你不能杀他,他是沈府的小公子……”
剩下的话不必说出来,两人心里都明白。怕沈翊痛失爱子追查到沈至格,进而站到大皇女的对立面。
他是能愤恨地拔出剑,消失在了院子里去追文玉雁。
沈至景被捅了个对穿,现在剑拔了出来,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碎,嘴里涌出血腥味吐出一大口血。
馀云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二人坏了主人的计划:“小公子,我来帮您包扎吧。”
沈至景擦了擦嘴,惊恐地往後退:“不,不必了,女男授受不亲。”
这是第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是他刚对这个女人的同伴差点杀死,是个人都很难不害怕。
他在院子里坐立不安,跟着脚印追过来看到一路上的点点血迹就意识到不妙,回马厩里牵了匹马方便逃跑就不要命地闯了进来。
文玉雁当时就躺在雪地里,全身都是血,肩膀丶胸口丶肚子丶小腿,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的大脑顿时一脸空白,无所畏惧地就扑了上去挡下致命一剑。如今一平静下来,心里就涌现出对死亡的恐惧。
当然他更恐惧看见那样的文玉雁,他只挨了一剑就这麽疼,她全身都是伤,该有多疼啊。如果自己没有铤而走险,下半辈子只能做个小鳏夫了,最最最可怕的是世界上再也没有这麽好的人了。
馀云一心担忧他暴毙:“没关系的,小公子,我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沈至景连连摆手,又想起她看不见,于是出声否认:“不不不,我很好。”
虽然他的腰不这麽觉得,一直在疼,沈至景狠狠锤了一下不争气地腰,结果更疼了。
“我来吧。”
两人都循声望去,不过一个人什麽也望不到了。
沈至景:“三……”
他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只知道今晚大皇女逼宫,母亲和姐姐都赶去了皇宫。然後文玉雁接到姐姐的召见跟这个女人走了,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要文玉雁,他挡了一剑,三夫侍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要隐瞒身份。
刺客是沈至格派来的,还是拿她当借口?
沈至景的脑子里有一堆线头,不过文玉雁平安就好。
云锦亦见沈至景要开口,葱玉般的细长手指急忙比在殷红的双唇前示意他噤声。
沈至景察觉到他的声音刻意压低,跟往常不一样。
馀云作为沈至格的近人,和云锦亦互相认识,但是现在她瞎了眼,又分辨不出来声音,只能皱了皱眉:“敢问来着何人?”
云锦亦:“虏家是二皇女派来接文小姐的人,听见此处有打斗声前来查看。”
二皇女确实对文玉雁不错,馀云暂时打消了怀疑。她要知道这个人看见了多少,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灭口,避免打草惊蛇。皇宫还在打,不能出其它变故。
馀云:“你刚来?”
云锦亦:“虏家才刚到此处,为何会有见到一地的血?”
馀云:“闯入了刺客,现在已经被赶了出去,可惜那刺客伤了小公子,文小姐现在不在府里”
沈至景来的时候馀云已经受伤在一边包扎了,他也不确定馀云到底有没有动手,还是她单纯跟刺客认识?嫌疑很大。
她这话说得很肯定,但年轻的世家小姐半夜不在府里是件可疑的事,云锦亦也没否认。只是浅笑着上前为沈至景包扎伤口。
他动作很温柔,几下就为少年止了血,俯身用手绢擦了下沈至景的脸颊。
少年有很多东西想问,但现在也许不是个好时机,他恢复了些力气就想去找离开的文玉雁,放心不下她的安全。
云锦亦包扎完就称自己要向二皇女汇报,先行一步。临走时凑到沈至景耳边:“小姐很安全。”
他诧异地看云锦亦一眼,这个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他是要拖延时间阻止对文玉雁的救援,还是单纯让沈至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