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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锦舟(第1页)

吾弟锦舟

几个身着劲装的侍卫匆匆从东街尽头赶过来,跪地向马上的人汇报进度。

内容几乎完全一致:没找到这个人。

文玉雁点点头,温声叫人下去领赏,挥了一下马鞭朝西街驰骋。扯着缰绳,一路避开聚集的人群,红衣被猎猎的秋风吹起,旁人只见一轮日头晃了过去,人影远去後才发觉方才的马嘶声。

今日是九月初九,登高赏菊的人不在少数,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整条路都挤得水泄不通。云锦舟艰难地穿过一道道人墙,发冠都被挤得歪歪扭扭,身上的钱袋也不知被谁给摸走了,腰间空荡荡的。

他终于从人流中脱身,脸色隐隐透露出几分低落。仍然找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取出手掌大小的铜镜,补好了妆才定了定心神走进了不远处的酒楼,略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径直走入二层的厢房,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文玉雁给自己斟了一杯菊花酒,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抿了一口,最终也没能接受入口的辛辣苦涩,索性把酒壶推到旁边的席位前,怀念起沈至景做的甜汤来。

男人在对面坐下,道:“没找到他。”

“我这里也没找到,”她拈起一块重阳糕尝了尝,勉强能接受,“你说他会在哪?”

“我哪里知道。”云锦舟有些苦闷,拉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忙活了一个上午,借了太女的人手一路从东城找到西城,日上三竿了也没能找到半个人影。今日城中人是多,但云锦亦的容貌算是鹤立鸡群,只要见到很难忽视掉这麽一个人,像黑夜里的月亮,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他掏出一块手帕来为文玉雁擦汗,上半身都要俯到桌子上来,细致地用帕子拭去挂在下颌的水珠,文玉雁也就保持着探头的动作随他去。

昨夜入睡的时候天都快明了,现下又早早起来去找人,前後总共睡了没几个时辰,看东西都露出重影来。她灌了两杯苦涩的茶水才勉强支撑着骑了一上午的马,跑来跑去地去寻人。

如今也没个进展,云锦舟的神情也郁闷了不少。虽嘴上说着讨厌恨,亲人真出了事他第一个担心。文玉雁有意让人开心一点,于是提议道:“不如出去转转?也许能碰到呢。”

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还是应下了,愿意领这份情。两人就一起出了酒楼,一个很少逛街,一个常见做杀手没什麽娱乐活动,一时间也不知道干点什麽,只能做随波逐流的船只,跟上热热闹闹的人群。

街边支着几个小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举着毛笔就要写字,落笔就成了一副对联,写得都是些祝愿老人健康长寿的话。

对联颜色很好看,红彤彤,喜庆得不得了,周围三三两两围了一圈人,等着取一副送自家老人。文玉雁拉着人挤到中心去,情不自禁地捧起了一副。她莫名想到麻雀,唯一的愿望是活到十六岁的麻雀,这个愿望最终也没有实现,死去的时候才九岁出头,这辈子是没法做个老人了。

感慨间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节细长,手背有淡淡的青筋。顺着层层叠叠的衣袖向上望去,对上许知含笑的眼睛。

他道:“我与大人真是有缘。”

确实算得上缘分,街上这麽多人还能碰到他,文玉雁也擡头寒暄了两句。

许知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指尖轻轻一扯,香囊就开了口,露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绢花,用得都是顶好的料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缝制的手艺也不错,花朵被拈出来时一颤一颤的,像是路边自然盛开的花。

绢花被递了过来,花梗夹在指缝里,他道:“上次与大人说定的花,永远不会枯萎,在下亲手缝的。”

许知长着一双丹凤眼,眼尾修长锋利,笑起来轻轻眯着,带着几分狡黠,偏偏又被眉眼间的温柔中和了,整个人像是包容的水。那双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文玉雁,含着隐隐的期待。

她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过,拿,此物也算贵重,一针一线都是他的心意,拿人手短,免不了日後欠一份人情。不拿,当面下了人的面子,後面还要一起共事。

最後是挤过来的云锦舟打破了这份僵持,他敏锐地嗅出两人间古怪的氛围,感受到威胁的靠近,于是扭头问道:“他是谁。”

文玉雁答:“今岁的新科状元许知大人,前几日被封为掌令使者。”

又向许知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的友人。”

云锦舟自恃不是官场上的人,也不觉得要给这个笑得阴恻恻的人什麽面子,忍不住想去拿这朵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绢花。

一出手,许知就灵巧地闪过,收回了手将东西塞进锦囊,惊讶道:“文大人的友人有异族血统?”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不愿意提起这方面的事。王室的血脉像刻在骨头里的烙印,再怎麽尽力逃离也无法真正重生,但凡是个健全的人都会注意到那双紫瞳。不被喜爱的孩子,异于常人的特征,不顾及亲人独自离开的哥哥,为了名声雇佣杀手的妹妹,这是他最深的痛处,是此生都无力改变的困境。

文玉雁显然察觉了他的低落,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指,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晃了晃,示意不要太过伤心。她往前跨出一步,把人挡在身後,对着许知道:“他是姚人。”

许知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看出两人关系的非比寻常,黯然道:“是在下冒昧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拉了下,也许是有话想说,顿了顿开口道:“抱歉,许公子,家中有事先行离开,绢花还请收回吧。”

文玉雁拱手致歉後就拉着人匆匆离开,只剩下许知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个挑着担的人晃晃悠悠地挤过了人群,道路狭窄,她转身时肩上的担撞到了一个路中间的人,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跌坐到了地上。

挑担人顿时吓得不轻,货物也顾不上了,赶紧要把人扶起来,生怕来来往往的百姓从他身上踩了过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还要赔钱。

被撞倒的人面容俊俏,生得一副好皮囊,岁数看着不大,眉眼间却环绕着一股阴霾,直勾勾盯着人流中的某个方向,手指紧紧扣住地上的石头。过路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纷纷绕开这个古怪的少年,闹市的街头腾出一小片土地来,他坐在地上就如在雨中撑了伞,身上落不到半点水滴。

——

文玉雁觉得他也许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走在前面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牵着人在街头穿行,七拐八拐进了个小胡同。

远离了闹市,这里就像一片不被打搅的世外桃源,和外界的喧哗格格不入,坐落在深巷里,四周安静得只有几声隐约的狗吠。

哥哥失踪,生死不明,文玉雁清楚他没有表现出的那麽云淡风轻,也能共情那份惶恐与不安。所以愿意陪他去努力地寻找,从天亮找到正午,走遍一整个城,在马背上持续地颠簸。她也不愿意见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局面,只能尽量放低声音,出声安慰道:“抱歉,我不应该…”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抱住。拥抱的姿势会让两颗跳动的心脏相贴,呼吸间就会发生共鸣,跳动的韵律达到一致,靠近得像交颈的天鹅。

文玉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试图缓解一些不安,道:“午後我们继续去找。”

大不了等到天黑,人散去了一家一家问过去,或者花钱收买街上的乞丐,肯定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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