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梦正揪心,也顾不上纠正:“我,我会不会弄疼他?”
舟书却把剪子强硬塞她手中了,“姑娘来吧。即使痛,公子也不会怪姑娘的。”
赶鸭子上架,俞梦颤巍巍一点点剪掉血色衣袍。
功成身退後,大夫开始止血上药。
…
终于好了,梁冀似乎也彻底昏睡过去。大夫走至俞梦面前,将注意事项和药全交给她,才出门去。
舟书去送。
只留俞梦一个人在屋里陪着梁冀。心还是很慌。她自然明白动手者是谁,只是因何下这般狠手呢?
……
傍晚时分,舟书来送膳食。俞梦问起事情缘由。
舟书支支吾吾。
俞梦见状,摆摆手:“算了,若是涉及到你们家事,不便直言便…”
“也,也不是…”
舟书见她不追根究底,心中反倒更急。公子明显喜欢姑娘,这番又是因保护姑娘受伤,难道不该说出来令姑娘明白公子心意?他如此想着,措辞道:“其,其实是这样……”
如实一一道来後,俞梦却听得惊住。
居然是因为昨天之事吗?
她暗暗捶了下头。自己早该想到。
但自己能被人看见了。叫她去一趟也不碍事。怎麽会闹到如此地步。她自是不知梁冀这几日的心事。琢磨了半天,俞梦心道:等他好全了,自己就去他家田庄上住到离开。这样便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了。
舟书自然不知自己好心办坏事。
他见俞梦苦恼,心中却喜,于是道:“那姑娘,汤放在这里了。也劳烦您喂给公子喝下。”
俞梦看着趴着的人很是犯难。
她把勺子戳在梁冀唇边。
一贯红润的唇色此时却苍白,阖着的睫羽颤个不停,似乎因为脊背上的伤太疼,梁冀口中一直喃喃着什麽。
俞梦无暇去听。
她扒拉开这人的嘴,强往里灌。坚硬的牙关却阻住勺子。
俞梦泄气地滑坐到地面上。
可就在此时,昏迷的人浅浅掀开了眼皮,眸中雾气蒙蒙,他神志不甚清晰地问:“晚上了吧?”
俞梦惊喜嗯了声。
不等她做起丶将勺子凑到他嘴边,梁冀又道:“涂药了吗?”
俞梦轻声:“刚换了药的。不舒服吗?”
她站起身来,一圈圈掀开身上的绷带,见药膏好好涂在上面,又仔细缠上。她回到梁冀眼前,指指背部,“我看了,药有呢。”
梁冀却摇头,艰难伸出一只手。动作带得他不住细喘。
“别动!”
梁冀弱声道:“手腕伸出来,我看看。”
俞梦一怔,那双雾蒙蒙的眼眸还盯着她。她抿抿唇,伸出手去。
凉的手指一下下蹭她的手腕。俞梦觉得痒。却不是痒在手腕,而是痒在心里。就像有什麽人拿着一根轻而柔的羽毛一直蹭她的心脏,心脏为之颤动不已。
“没有涂药。”梁冀擡了眼眸看她。